盡管安然有著許多的不甘,許多的無奈,但事到如今,似乎只能坦然地接受這個現實。
第二天一早,安然一行人,包括參加文藝彙演的高一高二學弟學妹們,一同出發趕往縣城。同時,按照調令,猥褻宋怡菡的那名老師也終於離開了學校。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盡管結果有些不盡人意。
參加元旦彙演的,一共有七所學校,安然所在的學校,最後一個抵達場地。
文藝彙演安排在晚上,因而辯論賽被安排在了當天下午。和先前得到的訊息不同,辯論賽的辯題與辯手的安排,全都由抽簽決定。
宋老師作為高三實驗班的班主任,同時也是此次活動的帶隊老師,自然擔負起了抽簽的“重任”。
不巧的是,班主任宋老師抽到的辯題,恰好與先前準備的辯題相反,辯手的安排亦是如此。
“怎麼辦啊!”這下子,王蘭緊張了起來,癱坐在地上緊緊拉著安然的胳膊,“我們的計劃全都被打亂了,我吧!本來就沒什麼信心,現在更是想打退堂鼓了。安然啊……能不能找個人替我上場啊?”
“別緊張。”安然握了握她的手,“我們互相交換一下資料就好啦~認真準備了這麼久,對方的辯題我們也研究得透徹了,正常發揮就成。”
“對手可是縣一中哎……”王蘭還是沒有多少信心。
安然一行人被安排坐在體育館的正中央,前後左右都是其他學校的學生。
“你看看他們,”安然環顧四周,全都是陌生而新奇的面孔,“和我們一樣,都很緊張。”
“可是我們的對手,是縣一中哎……”王蘭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我真想退出。”
“重在參與,”安然笑了笑,“結果沒那麼重要。”
“明明就很重要啊。”王蘭小聲地嘟囔一句,“如果我是宋怡菡,肯定想死的心都有了。”
安然一下子變了臉色,神情變得有些悲傷。
“安然,你別誤會,我沒有怪你的意思。”興許是察覺到安然臉色的變化,王蘭隨即開口,“我只是覺得很傷心,我們明明那麼有決心,明明做了那麼多的努力,卻還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安然用力握了握拳頭:“所以,我們必須變得更強大,強大到沒人敢隨意地欺負我們。大人的世界太殘酷,我們的努力,在他們眼裡,大抵是可笑的掙紮吧。”
“但是,”安然頓了頓,又接著開口,“掙紮也是有意義的,至少對於他們是一種警示,——盡管我們很弱小,盡管我們還無法與大人們抗衡,但他們也不可隨意地對待我們。如果能夠爭取到哪怕一絲一毫的尊重,也是值得的。”
王蘭歪過腦袋,輕輕地靠在安然的肩膀上,嘴裡喃喃地說:“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長大了,就能變得強大嗎?就不會再受到欺負了嗎?”
安然握著她的手,沒有開口。
很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班主任宋老師召集眾人,去了體育館隔壁的大眾食堂。
安然和王蘭面對面地坐著,顧鋮和孫建波則排隊打著菜。
“李傑跟我合不來,”王蘭沒來由地說一句,“一個大男生,總是婆婆媽媽的找我茬,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他了。”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啊?”安然問,“相處下來,他只是個性比較要強,其他都還好呀。”
“準備辯論資料的時候,他總是針對我的觀點,諸多挑剔,事後呢?卻又把我的論點當作是他自己的給抄了去。”王蘭輕輕地嘆息一聲,“我只是不想跟他計較罷了。”
“有這種事?”安然皺了皺眉,“我們是一個團隊,個人英雄主任可要不得。”
“他大概是想爭個最佳辯手吧。”王蘭撇撇嘴,“聽說有獎金拿。你們那一組還可以吧?”
“嗯。”安然點點頭,“我們的資料都是共享的,也沒人想單獨強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