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點了些夜宵,囑咐著店老闆做好給送到病房,這邊又買了些水果,隨顧鋮一道去看望了他的父親。琢磨著飯菜差不多該送來了,這才回到了夏小小的病房,順道也叫上了顧俊芳。
吃完了夜宵,醫生和護士又再一次過來巡房。見到屋子裡堆滿了人,醫生微微有些生氣,卻還是剋制著小聲說:“病人需要休息,可以的話,今晚你們能不能都先回去,等白天再過來探望?”
“哦!好的好的。”王雨率先反應過來,略帶歉意地欠了欠身子,“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就走。”
接著轉頭握了握夏小小母親的手:“那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兒個再來看孩子。你們也早點歇著!”
說完她便拉著安然,招呼上司機,快步走出了病房。而顧俊芳和顧鋮也緊跟其後,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回去的路上,王雨坐到了後排,雖然沒有說什麼,卻一直緊緊地握著安然的手。
意外的,安然也沒有抽開自己的手,任由王雨拉著。後半段路,竟迷迷糊糊地靠著她的肩膀睡著了。
回到家中,已然是淩晨三點鐘,安然的腦袋一捱到枕頭,便沉沉地睡了過去,待她一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
洗漱完畢,安然覺著有些餓了,於是緩緩地下樓去。奶奶和媽媽窩在沙上看著電視,弟弟安辰則坐在書房裡看著書。而保姆已經早早收拾好了屋子,在廚房裡準備著午飯。
安然四處看了看,卻唯獨沒有現王雨的身影。
“媽,奶奶,她人呢?”安然走到沙上坐下,順手拉過毛毯蓋在腿上。
“誰?”奶奶轉過頭看了看她,隨即明白過來,“你王阿姨?她一早就出去了,估摸著也該回來了吧。”
安然的心裡泛起了嘀咕——昨晚上他們回來已經很遲了,王雨這一大早出去又是做什麼?
正疑惑著,就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想來是王雨回來了,安然於是起身迎了上去。
“安然!”令安然意外的是,這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而是葉梓!只見她剛一換上鞋子,便急匆匆地沖了過來,抱住了自己,“我來了!想不到吧?”
“哦!”安然傻愣愣地點了點頭。
“阿姨好,奶奶好!”安然還沒緩過神來,葉梓已經松開了手,走到沙便打起了招呼,“我是安然的好朋友,葉梓!過來叨擾你們了。”
“哪裡的話!”奶奶上前握了握葉梓的手,慈祥地笑著,“歡迎你過來玩。”
“就是啊葉梓!”王雨這時也換好了鞋子走過來,撫了撫葉梓的肩膀,“你這孩子太客氣了,來就來了,還帶什麼禮物哦……下次不要這樣了啊!不然阿姨不歡迎你啦……”
“好好好!”葉梓呵呵笑著,“下次我空手來~”
聽到動靜的安辰,這時也走了出來,對著葉梓打了個招呼:“葉梓姐姐,你來了!”
“你好安辰!好久不見~”葉梓像個長輩一般,摸了摸安辰的腦袋。
“哪有很久,這才不到半個月呢……”安辰摸了摸後腦勺,嘟囔了一句,惹得葉梓哈哈大笑起來。
“然然,你們倆上樓聊吧!”這時候,王雨轉頭望著安然,柔聲說到,“你們小孩子肯定有很多悄悄話要說,當著我們的面不自在是不是?去吧!待會飯做好了,我再喊你們下來吃飯。”
“哦……好!”安然不由自主地望著王雨的臉起了呆,從前那種陌生和排斥感,彷彿正在慢慢的削減,取而代之的,是慢慢積累起來的熟絡和親切感。
“然然,冰箱裡還有酸奶,拿上去你們喝。”王雨接著招呼了一句。
“不用了阿姨!”葉梓擺擺手,“天太涼了,我喝熱水就行!”說著一蹦一跳地拉著安然上了樓。
望著安然和葉梓的身影,又看了看王雨專注的神情,安然的母親換了換姿勢,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或許在旁人看來,她是病著不清醒,但是隻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內心清明得很,不過是難得糊塗。
“葉梓,你怎麼來了?真是太意外了!”一走進自己的房間,安然便關上了門,拉著葉梓的手不放開。
“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沒想到。”葉梓挑了挑眉,隨即說起了緣由,“其實呢,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我在那個家裡實在是待不下去了。然後呢昨晚又突然聽到夏小小自殺的訊息,可把我給嚇壞了!索性跟我媽他們商量說,今天就要過來,他們也沒反對。所以我就一早坐車來了!早上打你電話,你又沒接,好在王雨阿姨接到了,不然的話,我怕是現在還可憐巴巴的待在車站呢……”
“哦!這樣啊……昨晚從醫院回來的太遲了,一覺睡到了中午,可能是睡得太沉了,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安然明白了,原來王雨一早出門,是接到葉梓的電話,到車站接她去了。想到這,她的心裡,不由得對王雨又多了幾分好感。
“啊對了!你昨天去醫院看了,夏小小她怎麼樣?醒了嗎?”葉梓抓著安然的手,急切地問。
“人是救回來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昨晚上我去的時候,她還沒醒。”安然回答到。
“嗯……救回來了就好。”葉梓鬆了一口氣,接著皺了皺眉,“唉,安然!你說起不奇怪……明明跟她已經鬧翻了,不再是朋友,怎麼一聽到她出事,這心裡頭卻很不是滋味,很是替她擔心呢?昨天一整晚都沒睡好……”
“我也是……”安然捏了捏葉梓的手,“本來以為自己不會在意她的事了,昨天看到她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哭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生了什麼事,夏小小她……怎麼會那麼想不開,要去自殺呢?”葉梓的眉頭鎖得更深了,“得下多大的決心啊……”
“是啊,她……”
“你們說什麼?!”安然的話還沒說完,只聽著安辰推門進來,瞪圓了眼睛,聲音顫抖著,“小小姐姐她……她自殺了?!”
見安然和葉梓同時低下頭去,沒有回答。安辰的眼睛紅了起來,帶著哭腔對安然吼道:“姐!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