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看著他,“你怎麼來了?”
“來彩排啊,反正我閑著沒事。”
“我可不記得我的演唱會嘉賓上有你。”
那人也不惱,只是笑道:“我當時不是說了嗎,等下一次你開演唱會我一定過來給你當嘉賓,我來兌現我的諾言。”
“我不需要,你還是好好的在家休息吧。”
“再休息下去,不等我病死就先無聊死了。”
“什麼死不死的,怎麼說話呢。”
那人笑了笑,沒有說話,轉頭看向不遠處的舞臺。
李白看著他眼中的憧憬與神傷,一時便沒了話說。
“既然來了,不如就上去試試吧。”王昌齡笑道。
“那也得看主人家願不願意。”說完,轉向李白,“師兄願意嗎?”
“你都不請自來了,我敢不願意嗎?”
“那長吉就在此多謝師兄了。”那人笑嘻嘻的竟拱手一揖。
李白被他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最後也只得笑笑。
李長吉,即李賀,唐朝公認的病美人,比李白晚出道兩年,憑借其奇詭的想象與瑰麗的文筆,被贊為鬼才,更被大家尊為詩鬼。是當年風頭最勝的藝人之一,然而,李賀與其他人不同,他20出道,卻在演繹最當紅時退出了娛樂圈。
李賀自小就久病纏身,身子骨弱,越來越紅讓他的通告越來越多,人卻越來越虛弱,直到有一次趕通告時暈倒在途中,大家才發現他的身體已經明顯的不對了。
李賀的母親為此專門找過玄宗,哭著求他能不能讓李賀停止那些通告,娛樂圈不缺李賀這一個藝人,可她卻缺這一個兒子。她說,李賀從小就病弱,為此,家裡還專門請了個很有聲望的道長來看他,然而,那道長看完卻只是說了說了四個字:天妒英才。
李家人著急的請他說細點,他也只是道,此子非池中物,一身才氣,名垂千古,然而天妒英才,必活不過27歲。一家人聽完又驚又氣,竟將那道長趕出了門,而27歲卻如同夢魘一般糾纏著所有人。眼見著現在李賀的身體越來越弱,她實在是怕了,就算是明知道兒子喜歡這份工作,她也不願意讓兒子再做這份工作了。
玄宗本是不信這種神鬼之說的,然而李賀病倒卻是不爭的事實,也因此就派人和李賀去醫院檢查了一趟,可是哪想到一向好說話的李賀在這件事上卻是格外的堅持,死活不肯去醫院。可大家哪能如他願,硬是有兩三個和李賀關繫好的朋友,仗著自己和李賀關系不錯,死拖活拽的把他拽到了醫院,而這第一個幹出這事的,就是那陣閑著胃疼的王昌齡,王昌齡一人去還不過癮,硬是把李白也叫上了。
去了醫院,醫生診斷完問了些情況便讓他去抓藥,李賀也不疑有他,站起身就拉了王昌齡去抓藥,李白稍微慢了一步,就被醫生給叫住了。
“剛才你朋友在這兒,我不方便說。可我也不能瞞著你們,你這朋友的身體已經很糟糕了,我建議你們想辦法讓他放棄這種顛三倒四作息不規律的生活,不然,他恐怕是要活不過30歲的。”
李白幾乎是瞬間就被驚住了,回去就將這事說給了玄宗,玄宗那時到底還是明智且愛才的,就將李賀的通告停了,只讓他安心回家休息,合約卻也沒解除,導致有一陣大家都懷疑李賀是被公司雪藏了,還是後還李賀出來闢謠,說自己只是由於身體問題而想休息一陣,可這一休息就休息了兩年。
李商隱和杜牧早就從舞臺上下來了,見此,都恭敬的道了聲,“前輩好。”
李賀笑笑,“不用那麼生分,就叫師兄好了,剛才的表演很不錯。”
“多謝師兄。”
李白將手裡的流程表稍稍做了調整,把李賀插了進去,“我可提前說明,你最多隻能唱兩首。”
“嗯,不然每個人都多唱幾首,師兄你就不用唱了。”
“這次這麼乖?”
“我在師兄面前不是一向都很乖嗎?”李賀笑嘻嘻道。
等到全部彩排結束,天已經不早了,李白看著李賀,“今天還是騎小毛驢來的?”
李賀點頭。
李白笑,李賀有一輛電動車,黑色的,李賀叫它小毛驢。李白第一次見這輛電動車是當時自己開車從唐朝出來,就見自家公司風頭正勁的新人騎著一輛電動車,可剛起了兩步,還沒出唐朝,卻又停下來了,李白正好奇是不是電動車出問題了,就見那人從口袋裡拿出一個本子和一支很短的筆,在本子上不知道寫寫畫畫什麼,然後撕下一張紙,一臉滿足的將那張紙塞進電動車右邊把手上吊著的一個小布袋,然後,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似的騎著電動車離開了。
李白覺得很好玩,又很好奇那個小布袋裡還有些什麼。這個問題一直到後面李白和李賀熟了後,李白才終於問道。李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說道,“我沒有師兄你那種倚馬可待的才華,所以,我就把自己每次想到的一些好句子放進那個小布袋裡,等回去後,再將它整理起來。”說完,就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李白卻是點了點頭,難得的誇獎道:“你倒是用功,這也的確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走進停車場,就見在眾多車中夾雜著一輛瘦弱的電動車,車上還是掛著那個熟悉的小布袋。李賀怕是整個娛樂圈唯一一個即使已經紅透半邊天了可在自己單人出行時還是會騎電動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