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外祖母請安。”黛玉說完,賈母便招呼黛玉上前,拉著黛玉的手看了看笑著指責道:“你這麼個人這麼就敢帶著孩子出遠門,都孩子娘了可不能任性。”
黛玉笑著點頭道:“以後再不敢了。”胡飛在旁道:“整日悶在京城也怪無聊的,我派了好幾個小廝沿路服侍,不會有大事。”
賈母笑了笑,對胡飛道:“就你寵著她,以後可不能太依著她了,要是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賈母這話聽著是責怪黛玉,實責是試探胡飛態度,如今見胡飛一臉寵溺,便也放心許多,又讓黛玉把孩子抱出來問了幾句話後,張瑛在旁道:“林妹妹出門一趟瞧著精神了許多,連眼睛都更有神采了,快跟我們講講沿途的見聞。”
黛玉一張臉略帶緋紅,坐在張瑛和賈母當中笑著道:“璉嫂子可饒了我吧。”
張瑛拉著黛玉笑了起來,迎春挺著肚子淡淡的說道:“其實我也一直想出去走走,就是總沒機會。”
黛玉看向迎春笑著上前摸了摸肚子道:“二姐姐這還得第一胎,可得好好養一養。”
迎春瞅著黛玉笑道:“你不也才生了一個,倒像已經生了十個八個似的。”
黛玉則笑眯眯的回嘴道:“哦,二姐姐這事懷上了就忘了當初託我找宮裡太醫的事了。”
“還有這事!?”寶釵聽了一耳朵,忙問了起來,黛玉捂著嘴看向迎春,迎春索性直接說道:“說出來也沒什麼,不就是我眼瞅著林妹妹都有了身孕,心裡著急,聽說太醫院的婦科聖手劉太醫素有名聲,想找他看一看麼!”
寶釵聽了這話,略帶誇張的說了句:“還有這事,也不是二妹夫知不知道!”說著便大笑起來。
迎春捧著自己的肚子瞪了一眼黛玉,慢條斯理的說道:“有什麼好笑的,人之常情好哇!”
“二姐姐說的對,確實是人之常情。”黛玉忍住笑,一本正經的對寶釵道:“不可再笑了,二姐姐要生氣了。”
“去你的!”迎春假裝生氣,拿了杯子喝水,眼角卻偷偷看了一眼從進屋便沉默不語的探春。探春自從和親扶桑,還是頭一次回京,昨夜剛回來也不知是水土不服還是別的睡到方才才起來。
探春發現迎春看向自己,忙笑著道:“做了好久的船,先是海船,接著又是河船,著實累了。”譚春生說著,喝了一口茶水道:“還是這個味道好,我們那邊連茶葉都是稀缺之物。”
“扶桑那邊如何”張瑛問了句,黛玉迎春等都看了過來,探春笑了笑道:“當地的人都愛吃生食海鮮類,一開始不慣現在覺得還行,就是整日要跪著這一點真的有些不習慣。”探春說著笑了笑,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神態道:“他待我還不錯,就是脾氣沖了點,時常和他繼母發生沖突,幸好他繼母素來大方,倒是沒鬧大。”探春說著看向張瑛道:“這次他進京城一來是給新皇賀壽,二來是為了談海上貿易擴大的問題。”
“藤原將軍怎麼看。”張瑛吃著跟前的瓜子,逗著一旁孩子,順口便問了句。
探春吃了一口糖炒栗子後,怏怏的說道:“藤原將軍倒是不偏不倚,就是我總覺得藤原歸一跟個孩子似的。”
“這就對了,好多男的就跟孩子似的,有的時候需要寵著,還需要哄著,更多時候需要你給他加油。”張瑛說著見黛玉詫異的看著自己,遂朝著黛玉道:“我這話糙了點,可理不糙。”
黛玉撅起嘴說道:“我可從不這樣,多累啊,我養一個孩子就夠累了。”
“有奶孃有丫頭有婆子,你累什麼!”寶釵笑呵呵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頭的賈母。
黛玉掐著帕子道:“陪孩子說話啊,我發現他可精明瞭,總是能想到一些我們想不到的事,每天都鬥智鬥勇的。”
聽了這話,張瑛沉默了一會,想著自己是不是陪孩子時間太少了,而寶釵則介面道:“這話我服氣了,做林妹妹的孩子肯定很幸福。”
一群人說著便大笑起來,賈母看著這幾個人也高興的很。
一會前面丫頭過來傳話,說是院子裡的席面已經擺上了,男人們都落座了,還請老太太等一起過去。
張瑛和黛玉上前便扶起賈母,其餘人等跟著賈母一起往院子裡走。
而早已落座的賈璉和胡飛衛十六等聚在一起說話,賈蓉賈薔等在旁聽著。斜對面坐著的賈赦則大馬金刀的坐在上首,賈政身著一身藍白袍子坐在一側,神情寂寥,看著著實有些鬱郁不得志。那賈赦就好似全然沒看出賈政不痛快樣一般,先是把賈璉好好誇了一頓,接著又說媳婦如何孝順,又說女婿如何上進,再說侄女婿如何如何位居人臣等等,賈政臉色原來越差,賈赦越說越痛快,最後惹得賈政往外挪了又挪,最後賈政實在忍不住嘀咕一聲:“我家寶玉好歹也是個舉人,賈蘭也是進士出身。”
賈赦微微一笑,淡淡的說了句:“二弟福氣好啊!”
這話說的賈政臉色發紅,低著頭再也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