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來到紅夷嶺,果然看見背陽一處的崖壁上鬱鬱蔥蔥,早已不見了當年被燒灼過的痕跡,仔細辨認,確有藤龍木的蹤影,不覺心頭狂喜,趕緊取出攀巖的繩索和鐵鉤,開始往山崖上爬去。
蘇木是南夷人,從小便在這大山裡長大,攀爬崖壁自然不是什麼難事,只見他身手矯捷,順著繩索一路攀爬,一路採摘,不消多時,便收穫了半簍子藤龍木掛在腰間回到地面。
蘇木找了些溼潤的泥土裹住藤龍木的根部,又到山澗尋了些水來灑在藤龍木的葉子上面,一切收拾停當,這才快馬加鞭趕回楚州城覆命。
再說楚州城裡,褚歡妍在小白鼠身上做了藥物實驗後,又觀察了五天,見白鼠安然無恙,毫無反常跡象,便知這抗蛇毒血清已基本試製成功了。
但接下來,她要如何說服林陌塵讓她用藥呢?這靜脈注射可不比內服湯藥,搞不好是有一定危險性的。
而且,她同時還要為林陌塵實施外科剜肉手術,她這一次的剜肉不像以前藍玉和蘇木做的那樣,為了不讓傷口太深,傷及性命,藍玉和蘇木只是剜出表皮很少一部分的腐肉,只求控制傷情即可,並不能根除毒素。
但這次,褚歡妍可是要將林陌塵胸前所有感染到蛇毒的肌肉組織徹底切除掉,很有可能會深入到肋骨,甚至臟器。
這樣的手術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在現代,僅是門診區域性麻醉便可以完成,但這古代,裝置條件不完善,褚歡妍又是業餘選手,她僅是憑著在美容院看過醫生切除粉瘤的記憶,要完成這一系列的操作,的確有些冒險。
為此,褚歡妍這段時間除了認真研讀《備急千金藥方》,還苦讀了皇甫謐的《針灸甲乙經》,仔細研究了人體肌肉經絡的結構,力求下刀準確無誤。
在褚歡妍加緊研製解毒藥的這段時間,林陌塵也沒閒著,據墨桅堂弟子來報,南夷諸郡近期似有異動跡象,疑似有人在暗中鼓動南夷人連群結黨,欲謀復國之事。
楚國公得知訊息後,立刻遣派長子林陌凡往南夷諸郡,巡視調查此事,並安撫當地的南夷人,與此同時,又命林陌塵暗中調集糧草,操練兵士,做好萬全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所以,林陌塵這陣子終日在各處軍營裡排兵佈陣,運籌帷幄,甚是忙碌,每日都是天黑之後才回到將軍府,有幾日甚至直到深夜方才回來。
這夜,又是已過了戌時,林陌塵才風塵僕僕從外面回來,此時,褚歡妍已沐浴更衣躺在床上準備就寢了,見林陌塵進來,忙爬起身,上前替他解甲更衣,並關切問道:
“戌時都過了,將軍可過晚膳?”
“唔,軍中用過了。”
林陌塵見褚歡妍從被子裡爬出來,僅穿著貼身的小襖,怕他凍著,忙道:
“妍兒歇著罷,仔細著涼,這些事兒讓底下人做罷。”
“不要啦,好容易盼到大將軍回來,妍兒定是要親自伺候的,”
林陌塵無奈地笑了笑,取過一件棉褂給褚歡妍披上,拉著她的手道:
“這幾日忙碌,沒在府裡陪妍兒,妍兒過得可還好?”
褚歡妍見林陌塵從外邊進來,周身帶著寒氣,鎧甲上還掛著霜凍,不由得心疼道:
“嗯,我好著呢,倒是你,天寒地凍還整日在外忙碌,可不要累壞了身體。”
林陌塵笑道:
“無妨,習慣了。”
“陌塵,你的傷勢怎樣了?這般辛苦,可不要犯了舊疾,我正想尋個空跟你商量這事兒呢。”
“唔,何事?”
“給你解毒的事兒啊,你幾時抽得出半天空來,去看看我們測試解毒藥劑如何?”
“哦?解藥真的做出來了?”
林陌塵有些驚訝,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嗯,做出來了,而且已經透過了活體試驗,證明非常有效。”
“妍兒果真能幹,那什麼時候可以讓末將一試呢?”
褚歡妍略遲疑片刻,沉了沉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