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直聊到了日落西山,黃貞便央道“我們去吃些東西吧,我都餓了。”
黃貞聽魏尺木說這鎮子叫做雷澤鎮,她心裡便是一動,“這雷澤二字倒是個歸妹卦,象曰‘澤上有雷,歸妹。君子以永終知敝。’卻是個男歡女動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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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到這裡,她倏而臉紅如飛霞,暗啐了自己一聲,“呀!我在胡解什麼,哪裡就能想到這些?”
雖如此,她又想著,“魏尺木是雜家傳人,想必也解得此卦……”一想到魏尺木也是如她那般想,黃貞就像被人看穿一般,更是羞愧不堪。好在她黑紗遮面,魏尺木並看不到她這麼嬌羞模樣。
黃貞卻不知,雖是同一卦,由於不曉得爻數,又因二人心緒不同,所解也就大有不同了。
雷澤鎮不大,但這裡有一家酒樓卻很是有名。這酒樓正對著雷澤湖,因此就叫做望湖樓,也是這鎮子裡最大的酒樓。這望湖樓之所以有名,卻不是因為其酒菜,而是因為其歌舞。
黃貞見這望湖樓裝潢還過得去,便帶著魏尺木進去落了座。
這酒樓一共兩層,黃貞挑了樓上一個雅座,興沖沖地點了好酒好菜。
魏尺木卻是心裡忐忑,他向來囊中羞澀,還是頭一遭到酒樓裡來。何況他的包裹也因人老的追殺而丟失,如今可算是身無分文。
黃貞倒是不知他的心思,黃府本是富貴人家,即便在鄒家學藝,也是衣食無憂,她可不知窮苦二字。
她忽然問道:“我明天就要趕路去相州了。你去哪裡?”
“啊?”魏尺木一時無措,勉強接道,“你去相州做什麼?”
黃貞一手托腮,悠悠道:“去相州洹水縣,一個叫五禽谷的地方尋一個人。”
“喔,我……”沒法子,魏尺木不能同去,“我要先去鄄城,再去曹州。”
“喔。去找那個張風塵麼?”黃貞沒由來地提到了張風塵。
“我們中途失散,只能去鄄城等她。還有那個孫佩蘭,也和我約好了在鄄城匯合的。”魏尺木聲音越說越低。
“那這席酒就當為你送行了。”黃貞沒再多說什麼,語氣卻有點失落。
魏尺木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些什麼,好在這時候酒樓裡爆出了雷鳴般的歡呼聲。
黃貞與魏尺木看去,原來是酒樓裡的姑娘要獻舞了。這裡大多數的客人便是衝著這舞而來,準確點說是衝著秦姑娘而來。
這秦姑娘,就是秦姑娘,沒人知道她的名字,大家都叫她秦姑娘。她年方二九,在這望湖樓裡以歌舞聞名遐邇。
魏尺木正尋思著舞姬在哪裡跳舞,只見二樓的橫欄之間,飄出兩條寬約三寸粉紅色綢帶,十字般交叉在空中。
那秦姑娘就那樣盈盈地踏上了綢帶的一端,在那上面舞了起來。
魏尺木看著這奇特而又別緻的舞臺子,心中讚歎不已。再瞧那秦姑娘,也是一身粉紅色的舞衣。舞衣上繡著桃枝、桃花,她頭上還貼著兩三朵桃瓣,臉上也只敷了淡淡的脂粉,別有一種清新脫俗的氣質。
魏尺木第一次看美人兒獻舞,本不好意思一直盯著看,便偷瞄了眼坐在對面的“顏如詩”,見她也在入神地欣賞,這才安心地繼續觀看。
那秦姑娘腳下騰挪跳躍,十分輕靈。舞衣上和頭飾上的桃花栩栩如生,人衣一體,好似桃樹在風中盛開一般。
隨著舞步開始,秦姑娘伴著管竹的聲樂,輕輕唱開了口:
茫茫天意為誰留,深染夭桃備勝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