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了二人一眼,才開口道:“起來吧,事情想來你也知道了,五丫頭便是有錯,禁足幾個月也就是了,你說呢?”
周氏聽了,看了站在那裡的徐秉臻一眼,開口道:“一切全憑老爺處置,媳婦不敢有異。”
“周氏,你是非要將五丫頭趕出府去了?”老太太惱怒道。
不等周氏開口,徐秉臻就上前一步,將周氏護在了身後:“母親息怒,是兒子要將茵姐兒送到莊子上,不關周氏的事情。”
老太太一口氣堵著,差點兒就暈倒過去。
“這些年,兒子看重茵姐兒,母親想來也知道,那是因為兒子覺著茵姐兒學好了。可今個兒才知道,她是變本加厲,愈發的不懂規矩了。若是留在府裡,只會惹出是非,還不如到莊子上好好反省,學好規矩,兒子也是為了她好。”
徐秉臻看著老太太,目光堅定無比,老太太一時間,倒不知該說什麼。
“為了我好?父親心裡只四姐姐一人,怕是從來都沒在乎過我這個庶出的女兒。”跪在那裡的徐茵突然就開口道。
她一開口,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徐茵臉色慘白,眉目間帶著些不甘,看著自己父親道:“今日若是換成了四姐姐,父親可還會這樣處置?”
“不會,父親怎麼捨得責罰四姐姐,在父親心裡,我怎麼也比不過四姐姐去。”
“住口!”梅姨娘聽著她說出這大逆不道的話來,也顧不得許多,忙出聲呵道。
她不知道,五丫頭這是怎麼了,好好的竟然說出這些話來。
“老爺恕罪,茵姐兒定是魔怔了。”
梅姨娘的話音剛落,徐茵突然就哈哈大笑出來,指著徐秉臻道:“父親嫌我是個庶出的,可父親也不想想,父親您也是董姨太太生的,說到底,咱們二房有哪個是正經嫡出的,憑什麼四姐姐就佔著嫡出的身份,高人一等?”
梅姨娘大駭,猛然轉過頭來看著徐茵。
老太太見著,重重嘆了一口氣:“罷了,五丫頭還病著,她是魔怔了,便是犯了錯,也不該送到莊子上。往後,就叫五丫頭住在榮欣堂,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吧。”
“你若認我這個母親,就應了此事,全當二房沒五丫頭便是,往後五丫頭的婚事,由我這個當祖母的做主,月銀和嫁妝也全都從我這裡出。”
“姑娘,老太太派人去莊子上了。”
連翹從外頭進來,手裡端著一盞茶,走到徐昭跟前道。
徐昭接過茶來,點了點頭,才又問道:“梅姨娘可好些了?”
連翹搖了搖頭:“說是還病著,每日喝著藥。”
徐昭聽了,拿起手中的茶盞輕輕抿了一口。
半個月前,父親還是執意將徐茵送到了莊子上,惹得老太太大怒,說是父親不孝,不將她這個嫡母放在眼中。
只是後來不知父親私下裡和老太太說了什麼,老太太才不鬧了。
徐昭心裡隱隱有些猜測,卻又不敢肯定。
只知道徐茵被送到了莊子上,若無意外,在她出嫁前兩人是不會有交集了。
徐茵這回,是徹底寒了父親的心。
正想著,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丫鬟請安道:“給二奶奶請安。”
徐昭聽到請安聲,放下手中的茶盞站起身來,就見著嫂嫂孟氏從外頭進來,身後跟著一個丫鬟,那丫鬟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紅漆食盒。
“嫂嫂又做了什麼好東西?”
徐昭的話音剛落,孟氏笑了笑,轉身接過那丫鬟手中的食盒,打了開來。
裡頭放著四隻做好的清蒸螃蟹,還有一碗姜醋汁。
徐昭看了,頓時眼睛就亮了起來。
“莊子上送了一簍子螃蟹,鮮嫩得很,給各房分去了些,這個就給妹妹送來。”孟氏說著,就將螃蟹擺到了桌上,又叫人拿了碟子來。
徐昭叫孟氏一塊兒吃,孟氏搖了搖頭:“我在屋裡吃過了,螃蟹是寒物,不好吃多了。”
“我屋裡還有些事情,這就回去了,妹妹得空了就過來陪我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