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嬤嬤見著她生氣,揮了揮手,叫伺候的宮女太監全都退了出去。
殿內,只留下她們二人。
“娘娘寬心,要緊的可不是將人留在宮裡,方才芸香在窗外瞧著,可是親眼看著徐府四姑娘動了那杯茶。”
那茶裡放著絕子的藥物,無色無味,卻最是毒辣。
聽著阮嬤嬤的話,皇後的面色這才緩和了些。
“看來,是本宮多心了。”
那回她和這徐府四姑娘說話,恰巧被皇上聽到,將她好生訓斥了一番。
更是將二皇子封了肅王。
事後她仔細琢磨,總覺著自己是被這姑娘給算計了。
如今看來,真是她想多了。
倘若她有那心機,今個兒怎麼敢喝她宮裡的茶,那是偏殿,跟前兒又沒人伺候著,也不用她裝樣子。
“她年紀輕輕就喝了那東西,往後也是要不得孩子的,二皇子沒有子嗣,便會招來議論。皇上就是有心護著,也堵不住那悠悠之口。”
“娘娘若想作踐她,倒也不必將她留在宮裡,指個嬤嬤到府上去教她規矩就好了。”
“娘娘眼不見心不煩,還能叫她受了罪,偏偏叫人挑不出錯來。她若是受不住,就是不將祖宗規矩放在眼裡,若是傳倒外頭去,她的名聲便毀了,看她如何當這個王妃。”
“你這法子,倒是極好。”俞氏點頭道。
這邊,徐昭到了太後宮裡,太後穿著常服,比之前見到的多了幾分親近之感。
太後見著跪在地上的徐昭,叫人將她扶了起來,給她上了茶。
“看著你,哀家就像見著了當年的寧貴妃,她剛進宮的時候,也和差不多大。都說你長的像寧貴妃,其實也只是眉眼間有幾分像而已,外頭的人怎麼說,你大可不必往心裡去。”
徐昭聽了,恭敬地應了聲是,知道這話是太後專門提點她的。
方才,在皇後宮裡,她可不聽到了她似寧貴妃這話。
這種話,她自然知道是當不得真,也不敢當真的。
說了會兒話,水晶珠簾挑起,有宮女從外頭走了進來。
“太後,肅王殿下求見。”
太後的目光落在徐昭身上,輕笑出聲:“瞧這孩子,莫不是怕哀家欺負了你。”
徐昭臉上有些羞澀,不等她開口,就見著韓子煜從外頭進來。身上穿著一件蒼紫色軟煙羅長袍,腰間綁著一根深藍色師蠻紋錦帶,有著一雙幽深的眼睛,身材挺直,氣宇軒昂。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韓子煜一進來,視線朝徐昭的身上看了一眼,方才行禮請安。
太後將他的動作看在眼裡,微微笑了笑,開口叫他起來。
“外頭天熱,你一路過來怕是渴了。”
說著,就叫跟前的嬤嬤上了茶。
韓子煜在徐昭跟前落座,拿起茶盞喝了一口,開口問道:“皇祖母身子可好些了?”
太後前日受了風寒,夜裡還驚動了太醫。
“太醫開了藥,吃了已經見好了,你不必擔心。”
徐昭坐在那裡,安安靜靜地喝著茶。
說了幾句,太後才朝她這邊看了一眼。
“哀家病著悶得慌,可巧皇後傳這孩子進宮,便叫她過來陪哀家說說話。”
太後的話音剛落,韓子煜就站起身來,恭敬地道:“孫兒肯請皇祖母指一位嬤嬤,在徐府教徐氏宮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