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在府裡多年,又是和老太太接觸最多的,老太太什麼性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說句不孝的話,活了這麼些年,她還沒瞧見哪個比老太太更自私的呢。
不說別的,就那燕窩,花了多少銀子,老太太以為她的銀子都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王氏想著,福了福身子給老太太請安:“媳婦給母親請安,母親今日可好些了?”
聽著王氏的話,老太太笑了笑,對著王氏道:“菡丫頭伺候著,可不是好多了。”
王氏一聽,瞥了一眼站在老太太跟前兒的崔菡,崔菡立刻就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給大太太請安。”
王氏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麼,心裡卻是不屑的很,一個卑賤的丫鬟,得了老太太的看重,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哪日摔下來,才知道其中的厲害。
王氏收回了視線,看了面前的徐昭,不等她行禮就笑著拉著她的手:“好些日子沒見了,你母親可還忙著?”
這些日子,前來道喜的賓客多,都是想著來巴結徐昭這個未來的肅王妃的。徐昭一個姑娘家,也不好見,只能叫自家娘親應付著。
徐昭微微一笑,恭敬地道:“還好,母親說等忙過這幾日,請伯母過去坐坐,說是好久沒和伯母聊天了。”
王氏一聽,嘴角的笑意就愈發深了起來:“嗯,你母親相邀,伯母自是要去的。”
正說著,有丫鬟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熬好的藥,散發出一大股子藥味兒。
不等崔菡過來,徐昭就從那丫鬟手中接過藥碗,笑著道:“我來喂祖母吃藥吧。”
徐昭的話音剛落,老太太就想開口,徐昭哪裡肯給她拒絕的機會,只說道:“二姐姐出嫁前還囑咐我要好好照顧祖母,只這些年祖母病得厲害,孫女兒每次過來請安,祖母都睡著,如今得了這機會,自然要盡一盡孝道了,別叫外頭的聽了,說孫女兒不孝順。”
徐昭說著,就緩步上前,站在老太太跟前兒,拿勺子舀了藥,吹了幾下遞到老太太嘴邊。
王氏見著她的動作,只說她孝順,說老太太得了個好孫女兒。
徐昭聞言,見著老太太不情不願將藥喝下,一臉謙虛道:“孝順長輩是本分,我也想要時常孝順祖母呢,只祖母收了個菡姑娘,平日裡疼著寵著,我可不敢和菡姑娘爭寵。”
徐昭笑意吟吟,一旁的崔菡卻是臉色都白了。
不等她開口,徐昭就看了她一眼,道:“還是你來伺候吧,瞧我笨手笨腳,都灑在被子上了,只怕還要回去學上幾日。”
王氏坐在那裡,看的清清的,是老太太別扭著,不叫四丫頭伺候,才將那藥灑了出來。
聽著徐昭這話,更覺著她懂事孝順,是個難得的。尤其還是未來的肅王妃,這樣忍得了委屈,實在是叫人心疼。
聽著徐昭的話,崔菡忙走過來,伸手接過徐昭手裡的藥碗,伺候著老太太用完了藥。
見著老太太乏了,二人才起身告辭,退了出來。
剛一出去,王氏就忍不住問道:“老太太可是為難你了,怎麼瞧著氣氛不對?”
徐昭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道:“也沒什麼,只是老太太挑了兩個丫鬟,說是要賞了我,日後,日後……當陪嫁丫鬟。”
說到最後,徐昭明顯是有些難以啟齒,臉上帶著帶著幾分尷尬。
“這樣的事情,怎麼好我做主,便是祖母要賞,也該和娘親說。我要是收了,傳出去還不知被人怎麼議論呢?知道的說我孝順,不敢推辭,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一個姑娘家,整日裡就想著……”
徐昭說著,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