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的視線在徐茵身上停留了片刻,一句話都沒說,就轉身離開了。
徐茵被她氣得臉色一白,死死咬著嘴唇,咬到都滲出了鮮血來。
這邊,徐瑤大哭著跑回了屋裡,將丫鬟全都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在屋裡哭著。
丫鬟心裡著急,卻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又不敢去牡丹院回稟太太——太太正為大姑娘的事情心煩,自己哪裡敢拿這事來驚動她。
“姊姊不如去找楚姨娘。”梅香遲疑了一下,開口道。
翠柳聽到她這話,臉色變了變,“不行,若是叫太太知道了……”
不等她說完,梅香就打斷了她的話。
“姨娘怎麼說也是姑娘的生母,她來了總能開解姑娘,若是姑娘真出了什麼岔子,太太那裡怎麼能交代過去。”
翠柳聽了,又聽著屋裡的哭聲,才點了點頭,“我在這兒看著姑娘,免得姑娘出了事,你去蘭芷院回了姨娘。”
梅香聽了,應了一聲,一路去了蘭芷院。
剛進了院子,門口的丫鬟就迎了上來,“姊姊怎麼來了?”
“姨娘可在屋裡?二姑娘出事了。”
那丫鬟一聽,立刻就點了點頭,打起簾子領著梅香進去了。
楚姨娘只有徐瑤一個女兒,又自小養在大太太跟前,對於這個女兒很是上心,聽了梅香的話,頓時就變了臉色,急急忙忙跟著她出了院子,兩人很快就到了徐瑤的住處。
聽著裡頭一陣一陣的哭聲,楚姨娘一邊敲著門一邊道:“好孩子,姨娘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把門開啟,有什麼委屈都告訴姨娘。”
過了很久,徐瑤才將門開啟了。哭了一場,她的頭發都亂了,眼睛紅腫得厲害,看起來狼狽極了。
楚姨娘見著她這樣,眼圈一紅差點就落下淚來,吩咐跟前的丫鬟打了水,她親自給徐瑤擦了臉。“你們都下去吧,我和二姑娘說會兒話。”
梅香和翠柳聽了,福了福身子就退了下去。
楚姨娘這才說道:“你受的委屈姨娘都知道,姨娘只告訴你一句,你雖然寄在太太名下,可到底是個庶出的,平日裡老太太再怎麼疼你,也不會像疼大姑娘一樣。
“你受了委屈不錯,可你若是個聰明的,這事情也該想到了。別說是老太太,便是太太見了,心裡也只有惱的。你打小就是個懂事的,何必為了一件小事惹得老太太不高興,讓這些年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呢。”
她說完這話,就親自從櫃子裡拿出一件素淡的衣裳,放在了徐瑤的面前。“姨娘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你自己拿主意。”
徐瑤遲疑了一下,收起眼淚,對著楚姨娘道:“姨娘幫我換了衣裳,梳個簡單些的發式,我這便去榮欣堂向祖母請罪。”
楚姨娘聽了,點了點頭,卻是落下淚來。“我的兒,我知道你委屈,可你做這些,也是為了以後的前程。”
她一邊說,一邊替徐瑤換了衣裳,又梳好了頭,簪了一支普通的翠玉發簪及兩朵珠花。
這打扮看起來素淡得很,一點兒都沒有之前的明豔。
另一邊,徐昭正陪著周氏說話,就有丫鬟進來回稟道:“奴婢去打聽了,二姑娘換了衣裳去榮欣堂向老太太請罪了。”
徐昭聽了,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這樣的結果,她早就料到了。二姊姊到底是個庶出的,又是晚輩,當長輩的哪怕是罵錯了她,最後低頭的也一定不會是老太太,所以這個頭只能由二姊姊來低,除非,她想惹得老太太厭惡了她。
二姊姊是個聰明的,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
“下去吧。”
“是。”那丫鬟福了福身子,就退下了。
“二丫頭不錯,是個通透的。”周氏說著,頓了頓,才又說道:“這些,也虧得楚姨娘教導她。”
周氏的話讓徐昭有些詫異,她抬起頭來,有些不解的道:“二姊姊是養在大伯母跟前的,娘親怎麼說是楚姨娘教導她。”
周氏聽了,笑了笑,“你大伯母那樣的性子,眼睛裡只你大姊姊一個,何曾真正將二姑娘放在心上?楚姨娘原本出身也不錯,只是嫁過來後孃家便獲罪了,哪怕這樣,這些年也從未失了寵愛。你只瞧二姑娘平日裡的行事說話,便能看出是和楚姨娘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