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女推來一個奇特的木椅,樣式新奇,做工精巧。她以前從未見過帶有輪子的椅子。
侍女說,這是齊國民間一位木匠偶然所做。
於是她得以移動,每每在院中閒轉,都暗暗感激那位不知名的木匠。
在院子裡兜兜轉轉,總能聽到長姐的琴聲在公叔翎房中響起。
她知道那不過是長姐的手段,可是……
那琴聲實在纏綿悱惻,令她聽來便會想象公叔翎對著長姐深情款款的模樣。
她想躲開,可那琴聲又繞樑不絕,彷彿自四面八方而來,給她無處可逃之感。
說來也是笑話,親姐姐令她日日煎熬,紫夫人卻為了與她修好,派了燕國歌舞伎給她解悶。
絲竹管絃聲一起,總算把長姐為公叔翎彈唱的情歌給壓下去。
於是她活的日夜顛倒,只為在輕歌曼舞中尋得片刻歡愉,除此之外,她的心情都很壞。
長時間發呆,不思飲食,無故流淚,胡思亂想。
也許,公叔翎只是在猶豫要不要帶她一起去。
也許,他在刻意麻痺他自己完全不在意她。
也許,她永遠也等不到他帶她醫腿的那一天。
可她真的不想在漫長的苦熬中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她寧可去死!
她被自己的想法驚到了,如夢初醒。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竟像是為了公叔翎而活?她陷入了長久的空乏無力之中,清醒時的痛感猶如海浪,一波一波襲來……
冬去春來,她已渾渾噩噩度過了一個月有餘。
又是中午才起,依然不讓侍女為她梳妝,長髮隨意一挽,她轉動木椅的輪子前進,侍女為她推開房門的那一刻。
她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