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沒事的話,我掛電話了,現在您別耽誤我向我男朋友求安慰。您那裡該凌晨三四點了吧?我也不耽誤您睡覺,等我回國再與您共商大事。”說到做到,方頌祺馬上掐斷通話。
掐斷通話後,她發現,沈燁不久之前真給她發過訊息,和老狗比一樣,詢問她今日的兩次意外。
看來報社裡也有人嘴巴沒把縫兒。方頌祺抿唇,忖兩秒,簡單回過去:“我沒事。謝謝關心。”
當晚她沒睡好。
不過不是因為被兩次意外攪得心緒不寧,而在於……
帳篷酒店最大的賣點,是古樸、原始、貼緊自然。
貼近自然的其中一個體現,是晚上會有大型動物光臨,比如野象來她的帳篷外吃樹葉的時候,她立刻從困頓中清醒,因為帳篷房整個在搖晃,若非預先被告知過這是野象巨大的身體碰到帳篷房造成,用不著驚慌,她多半得以為發生了地震。
其他同事的境遇也和方頌祺差不多,在一半緊張和一半興奮中度過。第二天早晨餐桌上的討論話題,便是夜裡究竟聽見了哪些動物的叫聲,土狼、野狗、獅子等等各種野生食肉動物佔了個齊全。
後兩天的行程,她彷彿成了不讓家裡人省心的小妹妹,總被華哥拎在左右,外加抽調兩位安保大哥,專門跟在她身後。
同行的同事看她的目光不可避免變得異樣,方頌祺完全能預想,自己和華哥的關係將成為他們嚼舌根的八卦。
華哥考慮到她的名聲,將他挖牆腳的意圖透露。
至於大家信幾分,無從知曉。
還好,對這種事情,方頌祺的心向來比較大,隨便別人愛怎麼揣度怎麼揣度吧。
…………
華哥對她的顯而易見的保護,傳至米國,馮松仁的病房裡。
“……暫時得先停手,再另外找其他機會。最近幾天不能輕舉妄動,消除他們的警惕。”何叔將他的處理方式彙報。
馮松仁沒有意見,在意的是任迦華和方頌祺的關係:“任董事長什麼情況?他和小方什麼有私交的?”
任迦華不是個小人物,是故這點何叔無能為力,目前從表面上看,最大的可能性是:“方小姐或許太招人了,任董事長也對她有興趣。”
掩蓋在想從DK挖人之下的對女人的興趣——他們對任迦華的私生活略有耳聞,雖結了婚,但也只是結婚,港媒的狗仔對花邊新聞向來比內地的記者還敢寫。
馮松仁在短暫的沉吟之後,顯得不耐:“別磨磨蹭蹭節外生枝了,天災搞不定,就製造人禍,利索點了結!”
…………
每天只要開啟房門,陽光自然來,大家清晨迎接日出,傍晚送走夕陽,深切體驗著原生態自然風光的歲月靜好。
鼻子打得不可開交的兩隻公象,河畔邊靜靜吃草的水牛,展翅翱翔的雄鷹,給小鳥餵食的紅嘴犀鳥,剛捕捉到小魚的勺嘴鸛,永久定格在相機裡成為大家對非洲野生動物資源之豐富的記憶。
當然,它們只是看似和諧共處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大自然亦不吝嗇展示其弱肉強食的殘酷一面——
彼時有一隻海雕為了捉被漁網勾住的魚,反被漁網纏住了爪子,掙脫不得,淒厲地陣陣哀嚎。
導遊告訴大家,這隻精疲力盡的海雕活不過今晚,因為附近的鱷魚、土狼、野狗等等,全部在等天黑。
面對虎視眈眈的鱷魚,大家即便有心想邦一把海雕,也無能為力。同時為了人身安全,沒再多看,匆匆離開。隔天他們再經過同樣的位置時,果然已什麼都沒有,不免欷歔。
最後一天,一行人在滿目的落日與飛鳥中,乘坐小飛機離開美麗的喬貝公園。
疲憊地回到非&華傳媒集團的營地,方頌祺問候Amanda的病情。
&nanda雖然尚精神懨懨,但醫生確診過沒有大問題。
醫生指的不是非洲的本地醫生。醫療衛生是所有非洲國家的軟肋,波札那也不例外,醫務人員水平偏低,基本靠中國援助的醫療隊。在非洲工作,和醫療隊建立好關係,便成為中資企業的必備要求之一。
非&華里有專門的診所,診所的醫生是原本援博的醫療隊員在委派期滿之後自行透過考試拿到醫師執照後留下來的。這不是稀罕事,只不過有人選擇自己開診所行醫,有人選擇受私聘到醫院。
&nanda由此感嘆:“出了國門,還是自己的同胞最親切。”
方頌祺又聽她誇獎幾句為她治療的醫生,草草洗漱一番,迅速去補眠。
另外一邊,華哥和藺時年通著電話。
“人給你平平安安地帶回來營地,沒再出過任何意外。那天可能是我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