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附著碧月劍上之時道,那個人告訴她想要一個無修士的世界,然而青鸞君本身就是修為高深的修士,無修士――這似乎不符情理。
但假設無雙是被青鸞君帶到永川鎮,那麼莫成君落入幻境……青鸞君會不會也知道。
莫成君會不會是因為有所顧忌,故意說自己沒有看到是誰將他扔進幻境?
雲笙輕瞥了一眼玄凌,心道,現在個個都能耐了啊——竟然兩個人都不說實話。
然而云笙這次暫時沒有去質問莫成君,而是回了自己住的居所,莫成君與玄凌不同。
莫成君將景明溪不好的習慣學得有板有眼,他會堅持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他會為了“某種”原因隱瞞實情。
冰天雪地入夜後更是冰寒,雲笙竟然沒有提前察覺到夜沙華光顧寒舍,直到地面凝結了一層薄霜,雲笙才發現。
“你來幹什麼?”雲笙道。她對夜沙花引誘她跳懸崖還是耿耿於懷,儘管過了幾個月,儘管選擇跳下去的是自己……
“老朋友了,難道不能來看看你。”夜沙華道。
雲笙嗤笑,眉眼清冷,絲毫不顧情分一般,道:“我倆雖然老,但朋友二字還算不上,最多隻能算合作伙伴。”
在芸芸眾生中的執念中,難免會有人提出——讓所願之人回魂之求,就如禹歡沁一般。
而云笙的靈魔一體的靈體又能平息忘川河中的怨靈,所以雲笙認為她們門的關係更像是互惠互利的夥伴。
“往生臺之事,你應該知道了,”夜沙華道,“本君是來提醒你,你身上的執念之影似乎比上次見時更加沉重了。”
“嗯!知道了。”雲笙話音落得很輕,似乎不想提及此事。
夜沙華拂了拂衣袖,坐在了桌前的凳子上,變術法般桌面上出現了一壺酒。
“喝嗎?”她道,“這是你最愛喝的酒,怕是有幾十年沒有喝過了吧。”
雲笙嘆息了一聲,也坐了過去,“對你來說這幾十年只是彈指須臾,可對吾來說已經歷經了三生三世。”
太久太久了。
“久到吾已經忘記了身份及職責。”她端起面前的酒道,“你是來提醒吾不要做有違天道之事吧!”
夜沙華也將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既然你還知道,那就說明你未失分寸。”她也不用過多言說。
酒杯夜沙華留在了雲笙這處,畢竟世間能讓雲笙一醉方休的酒太少了,就連景明溪釀造的醉意也要足足一罈才能讓她思緒凌亂。
雲笙隱去身形,去看了一眼隔壁的景明溪。他已經伏在桌上睡著了,而眼前還躺著那幅時間久遠的畫卷。
雲笙驀然覺得諷刺,生養她的兩個母親現在都已經變成了畫卷上的人物,而她卻無發更改這一事實。
第二日景明溪眼皮剛動,便聽見了雲笙的聲音。
“醒了,”雲笙目含笑意地注視著他問,“最近查瘟疫之事累著了吧。”
“師姐。”景明溪驀然覺得自己修為退步了,他甚至都沒有察覺雲笙進房。他見雲笙穿戴好的模樣,像是進來了許久。
景明溪身上披著一條薄絨毯,身邊還放在炭火盆,整個屋子都暖烘烘的,很是舒服,難怪他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