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很好啊,可以好好考慮成家立業了。那臭小子他怎麼樣啊?都七年沒回過家了,也不知道我走的那天,他能不能回來給我送終啊。”齊大爺開玩笑般地說出這句話時,我剛把茶具擺好,開始沏茶。
“爺爺你胡說什麼呢,就你這身板,我都不見得比你活得長。”我安慰道。
然而我話音剛落,就聽到兩個聲音異口同聲:“胡說!”
我嚇得一個激靈,拿茶壺的手一抖,開水直接澆在端茶杯的手上,虎口處紅了一大片,眼看著就起了泡。
我招誰惹誰了?!
還不等齊大爺反應過來,一隻大手已經攥住我手腕,拖著我往衛生間去。
我不由自主地被拽著走,很快就被開啟的水龍頭沖刷起傷口處。
火辣辣,冰冰涼的感覺,很是酸爽。
“完了完了,要留疤了。”我盯著那片燒傷處,心情複雜。都說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啊,這相當於毀容啊!
“沒事,我不嫌棄。疼嗎?”楚晴川仍然捏著我的手腕,仔仔細細地檢查傷處。
我努力掙脫:“我還嫌棄你呢。你放開我。”
這時候齊大爺的聲音自我們身後響起:“嘖嘖,看來我孫子沒戲了。真是巧啊真是巧,到點了我出去轉轉。”
“齊大爺!”我氣急敗壞地扭頭阻止他。
“唉,也好,我那孫子命都拴在槍口上,說不準哪天我就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爺爺是真喜歡你,可也不能讓你跟著過提心吊膽的日子。你住院這些天,也沒個人來看你,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沒人管呢。現在好了,看到這小夥子,挺讓人放心的嘛。”齊大爺嘿嘿地笑著,慈祥地點點頭。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這裡面蘊含的情緒太多,我無從安慰。
齊大爺揹著手,轉身向門外走,他自言自語道:“我把孫子送走的那天,就知道他可能哪一天說沒就沒了。現在這個世道,明星身價上億,少則也有個百萬千萬,乾點什麼不好,錢多燒的去吸毒……
我孫子他們每天在刀尖槍口上拼命,我們一家三代從軍,用生命打下的盛世,不是為了給他們創造吸毒溫床的。”
話音落下,走廊裡又響起了《智取威虎山》的選段。老爺子聲如洪鐘,抑揚頓挫頗有氣勢。
水流還在灌衝著,我感受著男人掌心的溫度。
“真的不記得我了麼?還是又在騙我?像我失憶的時候那樣,騙的我團團轉?”他半彎著腰,好似全神貫注在我手上,而我看著鏡子裡的一幕發呆。
“你怎麼認識齊大爺的?”我都不知道齊大爺是個師長!
“老爺子的軍裝掛在門後,全家福就擺在窗臺,你不覺得他唱的《智取威虎山》和你外公很像嗎?”楚晴川並不介意回答我的問題。
我點頭說像,又問他這曲子不都是這樣的嗎?
他搖頭:“你沒聽過原版,他們唱的有幾處改了調,那是虎頭師的傳統,也是暗號。不過現在已經不用了,畢竟一群年輕人唱起來還是挺奇怪的。”
我點點頭說:“哦。”
“你還記得你外公?不是說只記得名字和銀行卡密碼麼?”楚晴川說著,直起了腰,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怎麼辦怎麼辦,線上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