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示弱,可憐巴巴地仰視面前的男人:“這位仁兄,我看你相貌不凡,氣質出眾,何必跟我一個病人過不去呢?你跟蹤我到這裡,目的暫且不說,這種行為是非常可恥的你知道嗎?
就算你真的認識我,我們透過正當途徑互相瞭解不好嗎?我現在腦神經很脆弱,你這麼嚇唬我,不利於我的病情恢復啊!”
我唐僧般嘮叨起來,然而他注視我的那雙眸子始終含笑,時不時做出贊同的表情。
“你真得失憶了?”他突然問了句。
我硬著頭皮說:“誰會閒得沒事兒裝失憶啊?”
“也對。”他微微頷首,表示認可。
我在心底長舒一口氣,盤算著馬上就可以脫離魔爪。
然而,他緊接著說:“你有病,我能治。”
這句話一出,我感覺到心肝兒顫了下,隨即面『露』尷尬的笑容:“別開玩笑了,醫生都查不出病因,你怎麼治?”
“我不需要知道病因,我在過程中治療。”他的眼神掠過一層曖昧的神『色』。
他什麼意思?我不自覺地想到初識時,他也是打著治病的旗號,然後我們就……
不能想不能想。我告訴自己要保持冷靜,不能『色』令智昏。
且不說我失憶是裝的,如果我真得失憶了,他難道也這麼對我嗎?
我被無名怒火點燃,遂惡向膽邊生!不讓齊大爺收拾收拾他,我都不能姓成!
齊大爺是誰?抗戰老兵,功勳顯赫,整個十一樓住院部醫生護士都惹不起的軍裝大佬。
(說白了,老爺子身為空巢老人,賴在醫院不走,只為享受來自醫務工作者們的關懷與陪伴。
他本來住在最頂層的保健科,因為和另一個退休老幹部打賭打輸了,就搬到了十一層。
認識他完全是個意外,他在走廊遛彎的時候,見到我的第一眼就和我打招呼,說我像他孫媳『婦』。
後來他總隔三岔五來找我聊天,我嗯嗯啊啊,心不在焉地陪聊,他也不介意,自顧自地講他年輕時抗戰的經歷,說一定要寫本自傳,還說一定要讓他孫子看看我。
我說要看也得您孫媳『婦』看吧?說不定我倆是失散多年的姐妹。
齊大眼白眼一翻:“我孫子還是單身呢!”
“……”這下我可明白他老人家是什麼意思了。
聊天中,我得知齊大爺的孫子是一名緝毒警,因為職業的選擇還跟自己的父親鬧得很僵。
身為重案組刑警的齊大爺兒子堅決反對自己的兒子穿上警服,沒想到這小子偷偷報考了警校,還去了最危險的緝毒一線。
齊大爺說自己是最支援孫子的人,他以孫子為榮,以後他把所有軍功章都留給自己的孫子。
他還給我看他孫子身著警服的照片,的確很帥。)
……
我猶豫了兩秒,委屈地對面前的男人說:“午休時間過了,這裡人多,有什麼話還是回病房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