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川環顧四周後,輕輕搖了搖頭,並沒有給我驚喜。
我又打了幾個噴嚏,按照慣常症狀,該流鼻涕了。
我指著書桌:“幫我拿下紙巾,謝謝。”
我吸吸鼻子,他直接遞把紙抽盒遞給我:“你感冒了。”
“還不是因為找你啊?”我帶著怨氣,擤著鼻涕。
“……”他又不說話。
我一氣,團了團用過的紙巾,就往他身上扔,他靈活地一閃,紙團就擊中了他身後的衣櫃。
接下來,卻是漫長的沉默。
他看著桌子一腳,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你都看見了?你生我氣嗎?婚禮上他們發的那些東西,你……”我變得不像我,吞吞吐吐,條理不清。
當我意識到自己再次面對他失態時,居然笑了出來。
他有些吃驚,直直看著我,我也定定地回視他,那張臉啊,無數次朝思暮想的五官,我想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的。
“你說,你怎麼就把我忘了呢?”比起讓他聽到,我更像在自言自語。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只不過比在外面時,感覺柔和了一些。
楚晴川這種臉部輪廓生得剛毅的男人,不言不語時總帶著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雖然說沒有天生的王者,但久經歷練的氣質並未因失憶而消退,早已沁入骨髓。
可是,我卻似乎和這個男人有緣無分。
或許是身體不太舒服,我的想法有點消極。
“我,不記得那張照片是怎麼拍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相信我。”他終於開口,彷彿下了巨大的決心。
所以,他介懷的並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他自己犯的錯?
想到這裡,我莫名感動。
“那你跑出來,是因為這個?覺得沒法面對我?”我問。
他垂下一直看著我的眼睛,不再注視我,修長的手指輕擱在面前的書桌上,無規則的敲擊著。
我長嘆一口氣。
我應該想到,被失憶困擾的他,雖然表面看起來若無其事,甚至還挺精明,其實內心最糾結的人是他才對。他一定很想恢復記憶,然而事實卻是,從前兩天開始,我發現他的記憶力越來越差了。
然而自尊和倔強的性格又讓他不允許自己表現出弱勢的一面,他不想主動向我求助,這點我能夠理解。偏偏我把賭注都壓在了盧瑟身上,只盼著他的行程早點到來,我能見他一面,當面求他為楚晴川診治。
或許我該換一種思路,那就是如果他恢復不了記憶,我該怎麼和他相處?
“驕陽,如果我一直想不起過去,該怎麼辦?”他竟然和我想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