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們都活得太透徹了,對於愛情,愛得太明白,並不是什麼好事。
可偏偏,我們自詡精明強幹,又是絕對的女權主義,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不喜歡裝糊塗。
我忽然就不想告訴她們我要走了,徒增悲傷。
“驕陽,你和那位進展如何?說出來讓我們開心開心。”楊不悔眯著眼睛,笑嘻嘻地問我。
我看著她,心想如果時間能倒退,該多好?
“繼續考驗吧,沒什麼開心事兒。對了,一線,你不是說有事兒對我們說嗎?”我把視線轉到劉一線身上。
劉一線抿唇一笑,從包裡掏出三張請柬,一一遞給我們。
充滿中國風元素的精美設計喜慶又不失典雅,我展開信箋,一段仿民國的婚誓躍然眼前。
“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圓,欣燕爾之,將泳海枯石爛,指鴛侶而先盟,謹訂此約。”
下面是經過設計的二人簽名,連在一起好像一幅畫,牽牽繞繞的筆跡就好像扯不清的緣分。
我好像,又有點相信愛情了。
但我相信的,只是別人的美好。
我看到顧瀾依吸了吸鼻子,楊不悔揉了揉眼眶,而我,咬了咬嘴唇。
“一線,一定要幸福啊。”我們幾乎異口同聲地說出祝福,彷彿她承載了我們三個人的所有對於愛情的希冀。
我們得不到的,就想從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去感受。
我還注意到,婚期距離我開學的日子很近,我準備把離開的機票訂在婚禮結束後的第二天。
那晚我沒敢喝酒,劉一線很早就被邢景接走了。
我看著那兩個姑娘酩酊大醉,推杯換盞,痛罵著心上人,心裡五味陳雜。
把他們兩送回家,也已經是後半夜了。
我開著車行駛在凌晨燈火輝煌的高架橋,萬家燈火早已熄滅,城市進入了一天中最沉寂的時刻。
我這才注意到深秋已至,風捲落葉呼嘯盤旋,一根根樹枝漸漸變得孤單。
清寂,是秋天給我的印象。
我想起天蠍座的楚晴川,好像也快要過生日了。
不如,今年送他個禮物吧。
正想著,手機響起來。
看到車在螢幕上的來電顯示,我忍不住挑起唇角,這人呢,真不經念想。
我按了接聽按鈕。
“姑娘,還沒睡?”依然是性感的男低音。
“被你吵醒了,真煩。”我故意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