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了個彎,直接來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
“王醫生,我希望您明天給他做個全面的檢查,尤其是精神方面。我感覺他沒失憶,全都是裝的。”我儘量讓自己平靜地說出這番話。
王醫生不解地問我為什麼做出這種判斷?
“憑我對他的瞭解。”我果斷地回答。
“驕陽,不要意氣用事。你看,這是他最新的腦部核磁共振影像,這個小血塊如果不能被吸收,後果很有可能更加嚴重。”王醫生拿出了醫生的嚴謹,開啟照影燈,給我講解在我進來前他就在研究的片子。
“更嚴重?”我不明白。
“明天醫院會組織專家會診進一步探討治療方案。失憶的確不是最嚴重的,我現在更加擔心地,是智力退化。”王醫生看著片子,聲音沉緩。
我想我就不該來,每次看見他,總沒什麼好訊息。
“明天結果出來請馬上通知我,如果這裡治不了,我會立刻轉院。”我也沒了剛才和楚晴川鬥氣的心情,智力退化,說白了不就是變成傻子嗎?
怎麼可能?!他比孫猴子還精明,剛才還氣得我團團轉,智力退化?我看是你醫術不精才對!
我無心再和他繼續聊下去,走到醫院大門準備打車的時候,一輛大切停在我身前。
是喬銳,他沒走。
我開啟副駕的車門坐上去,說了句“謝謝”。
“怎麼?受欺負了?”喬銳笑眯眯地問我。
“你真是神算,就知道我今晚會不痛快?”我有點無可奈何。他呀,做出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看到他認不出你,我就知道你會不痛快。”車子行駛起來,速度漸漸加快。
“這一次,和在達吉村不一樣了。”我喃喃道。
“所以你沒有信心了?”他目視前方,語調冷靜。
“嗯。”或許只有在他面前,我才願意展現最真實的自己。
這種感覺很奇怪,我們沒有愛情,卻有著更可靠和安全的關係,能夠將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想法告訴對方。
在和楚晴川的關係裡,我也會逞強,也會有想瞞著他的事,可是在喬銳這裡,我沒有。
大概是覺得要在愛人面前保持完美,而在喬大師這裡,沒什麼顧及。
“其實不是你沒信心,而是你的心境不同了。當初我們離開達吉村,你看到他被抓走的時候,那愣神的模樣真讓人心疼。現在無論如何,你們都不會再因為外力分開。就算他忘了你,時間也會讓他再愛上你的。相信我,我看人不會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喬銳說這話的時候,很自然,卻給了我很大的動力。
“醫生剛才對我說,他腦部的血塊如果不能被吸收,很可能造成智力退化,我……”該怎麼辦?他曾經那麼傑出,優秀的一個人,如果真得變成這樣,他受得了嗎?
“那你做好最壞的打算了嗎?”喬銳打斷我。
“我嗎?”他這一問,猶如醍醐灌頂。
是啊,我做好準備了嗎?我能接受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他嗎?甚至,是一個常人眼中不正常的人。
“驕陽,愛沒那麼簡單。兩個人的每次磨難都是考驗,只要活著,就會有希望。”喬銳緩緩地說。
於他而言,見過人間苦難,更能體會活著的珍貴。
我應該聽他的話。
就在我快要到家的時候,楊不悔給我打來了電話。
她激動地大聲對我說,還帶著濃重的鼻音:“驕陽!邢景醒了!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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