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最壞的打算怎麼了?這樣他活著回來,我還能有個驚喜!如果我盼著他活,結果卻是死訊,你讓我怎麼怎麼辦?!你說啊!”我仗著酒勁兒拍著桌子大聲喊。
邢景向後仰了仰身體,一副被我吵到的模樣。
我繼續拍桌:“行動都結束了,是死是活,不用給家人個訊息嗎?!就算不給,組織上也不知道嗎?!當初失憶流落在山裡,就無人問津,結果被敵方帶走,組織就是這麼保護自己人的嗎?!”
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反正邢景看我的眼神,變了好幾變。
“這話你去和組織說啊,和我說有屁用?”他駁得我啞口無言。
我一怔,忽然就心生委屈,哇的一聲哭出來。
邢景當時就愣在座位上,三秒之後,走到我身邊連聲道歉。
我不聽,兀自哭訴:“行動都結束了,他如果活著,早就該聯絡我了。楚晴川就是艾暉,你知不知道?他們是一個人。他失憶了還對我那麼好,他要是活著,一定不會不找我的……嗚……”
我埋首在肘間,傷心欲絕,一通傾訴後,換來的卻是長久的沉默。
“誰告訴你行動結束了?”邢景坐在了我身邊。
我頓時來了精神,也不管自己臉上還掛著眼淚鼻涕,直起身看著他:“電視上都演了。”
“那是策略。”邢景不願意多說。
我抬起胳膊抹了把鼻涕,就看到對面的男人嫌棄地向後挪了下身子。
“他還活著?沒死?”我追問。
“不僅活著,很快你就會見到他。說不定,他已經來了。”邢景湊近我耳邊,但還是刻意和我保持距離,小聲對我說。
我急忙抽出桌上的紙巾,急急忙忙把臉擦乾淨,生怕這時候門開了,進來一個混蛋看到我的狼狽相。
見我恢復正常,邢景皺起眉頭。
“我已經破例了,明天要是一線問起你來,可替我多說點好話。”邢景無奈臉。
我眼珠一轉:“老劉是怎麼做到的?”
邢景斜我一眼,似乎對我很不滿。
“說說啊!”我推推他的胳膊。
這麼一拉扯,邢景T恤的領口向下,緊實的黝黑肌膚上,一排參差不齊的小草莓映入我眼簾。
我驀地鬆開手,眼神飄忽了兩下。
邢景白了我一眼:“她為了你,獻身了。”
哦,怪不得看我的眼神那麼憤懣,感情把我當情敵啊。
姐們兒,仗義!我在心裡默默感動。
我得寸進尺:“那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老劉怎麼可能會……啊哈哈哈哈!裝吧你就,心裡美死了吧?快回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願君今夜多采擷啊!”
話音一落,邢景看我的眼神變得更嫌棄了。
他幽幽地看著我,慢條斯理地說:“小黃詩信手拈來,深得某人真傳啊。”
我很想把盤子扣在他臉上。
這些年,我已經知道邢景和劉一線,還有楚晴川曾是軍校的同學。
邢景一直在追劉一線,追了好多年,終於趕上了大律師的步伐。
我看著劉一線和邢景、楊不悔和陸行琛、蔣豪城和顧瀾依這一對兒一對兒的悲歡離合,偶爾也會幻想如果楚晴川在,我們會不會是四對裡面最幸福的。
可幻想之後,現實告訴我,我們倆是四對兒裡面最早一拍兩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