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走,必須跟我走,不走也得走!
我的鬥志,就在剎那間復燃。
他擦乾了身體,找出一件襯衣,尷尬的表情還掛在臉上,問我還冷嗎?
我說不冷了,但身體很誠實,止不住發抖。
終歸還不是完整的夏天,加上在山區,晝夜有溫差,我的身體素質並不好。
他緊抿著唇,走到我身前蹲下,先是握住我的雙手,用掌心溫暖我。
我直勾勾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睫毛溼噠噠地黏著,看上去更長更黑。
身上的冷和手背的熱形成鮮明的對比,我覺得心好像結冰了,那種冷,是由內而外的,沁入骨髓。
我看著他身上的傷疤,想到他的失憶和失聲,我想會不會一個不小心,我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會不會一個陰差陽錯,他就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我就再也找不到那個叫楚晴川的男人了?
你個王八蛋,你就是死,也得告訴我一聲啊!
我的心裡上演著苦情大戲,可眼前的男人,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我的思念,也不懂我的心情,他就傻乎乎地看著我,一臉的無措。
此時,我後背的舊疾因為潮溼和寒意發作,迫使我漸漸弓起身子,擰起眉頭。
他擔憂地看著我,問我怎麼了。
我沒回答,難受地把眼睛閉上。
我感覺到他握著我的手遲疑了下,然後鬆開,抱我入懷,他順勢跪在我面前。
床板很矮,這個高度剛剛吻合。
他安靜地抱著我,扯過旁邊的薄毯給我披上,沒有我想象中的汗臭味,夾帶著男人凌冽的氣息。
眼睛,酸澀。
我輕輕推開他,他尷尬地比劃:“你還好嗎?哪裡不舒服?”
我避而不答,看著他:“你想記起過去嗎?”
他沒有片刻的猶豫,鄭重地點頭。
我說:“我可以幫你。”
他望著我,又看了眼牆上的剪報。
“你不用現在回答我,明天早晨七點我們才出發離開。如果你想和我一起走,記得在七點前來找我。”我說。
他垂眸思索,接著起身去旁邊拿了一個手機,很新。
“這是你前天出去買的?”我問。
他點頭,說想要留我的電話,還說如果我走了,他就能聯絡到我,說不定等他恢復記憶了,還可以去找我,幫我做事。
我忍住後背的痛,情不自禁地去摸他的臉。
“我是在做夢嗎?楚晴川,呵。”我喃喃道,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