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拒絕的意味很明顯,我知道不可能問出什麼,尤其是現在的情勢下,他不會把自己的事放在心上。
我猜測,他以前應該是經歷過一些事,才會對鮮血的刺激這樣敏感。而他大概也接受過心理干預,但不是很成功。結合他曾經對我說的話,我想他其實已經能夠控制自己的行為,只是他的心智在狀況發生時可能依然會混亂。
也就是說,他是可以忍耐感官衝擊的。但很多時候,他在我身上尋找安慰,只是單純因為他不想剋制。
否則,那天在地下拳場暴打渣男時,韓璐自殺割腕時,他都是有可能失控的,可他沒有。
我回憶今天上午他在韓璐墜樓現場的表現,也是儘量把視線移到旁邊。
但他不可能看不到的,連我都歷歷在目,那場景在他的腦海中一定也清晰可見。
這對他來說,不是件好事。
過了這麼久,他沒有把那股情緒壓下去,現在還是要發洩出來,可見他是真得忍不住了。
他照顧韓璐的時間好多年,對她也該是生出了親情或者友情的,這突然的離世,對他造成的衝擊,絕對是要比他表面上的風平浪靜兇猛得多。
“我來開車吧。”趁著他抽菸的功夫,我對他說。
他輕抿下唇,說好,就下車和我交換了位置。
我第一次開大車,他裹著我的手,帶我熟悉檔位,告訴我這輛車的效能,還有常用鍵。
我說不用告訴我這麼詳細,能跑就行了。
他擺出認真臉:“那怎麼行?這些車都是我的寶貝,你要熟悉每一輛,就像熟悉我一樣。”
“你不會也把車當老婆吧?”我撇撇嘴,表示不屑。
“以前會,現在不會。”他坐姿閒適,語氣稀鬆平常。
“為什麼?”我順著他的話問下去。
“因為有你了。”他一說完,我就臉紅了,但也就只當他在開玩笑。
這種時候,大概是為了讓我的心理負擔少一點。
“先送你回家,我再回去照顧笑笑,走吧。”楚晴川放心地把手鬆開。
“我和你一起去吧。”提到笑笑,我有些擔心。
雖然笑笑和楚晴川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但在他心裡,那就是他的親生女兒。
我告訴自己,不能逃避這個問題。而且,因為死亡原因的改變,讓我之前的迴避心理減弱很多。
楚晴川側眸審視了我三分鐘,才開口說好。
我知道他是在權衡利弊,相處了這麼久,我早就明白他和我不同。
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不會意氣用事,他的沉穩,很大程度就體現在凡事三思而後行之。
當然,他思考和決斷的時間,是比平常人快的。
我那會兒並不知道,在他眼裡,我當時的言行舉止早就已經被他認定了答案,所以他才默許了我之後的每一次任性。
路上,他告訴我,他對笑笑說姑姑臨時有事去見朋友了。
當我們回到別墅時,楚晴川一開啟門,就看到歐陽正在客廳裡打電話,聽起來像在交代工作上的事。
他看到我,表情微微一怔,但身為大秘的素養讓他的臉色在短時間內就恢復了鎮定。
“楚總,驕陽。”他和我們打過招呼後,對楚晴川說:“兒童保姆請好了,正在樓上整理房間。”
“嗯,謝謝,你回去吧。”楚晴川私下裡對歐陽還是很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