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是什麼人?家人應該是比情人更重要的吧。
他吻了我,我依依不捨地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不停反思,告訴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
經歷過一次失敗而又荒唐的婚姻,我堅信在愛情裡,先認真的一定是輸的那方。
當初我愛楚靖南,卑微又執著,可我得到了什麼?
如今再遇楚晴川,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我卻越陷越深,算不算重蹈覆轍?
又或者真如楚晴川所言,我太缺愛。一旦有人對我好,哪怕自己掏心掏肺,都覺得無以為報?
可是,楚晴川和楚靖南不一樣,對不對?
我只用一個問句,就否定了之前的所有懷疑和顧慮。事實也證明,他們確實不一樣,很不一樣。
因為司南下班時的那句話,我改稿到黎明。
宋芳菲和夏雪的稿子,在她們採編的基礎上,被我打亂重寫一遍。
就像做菜,她們已經備好原材料,我的潤色修改相當於重新回了遍鍋,但口味已經完全不同。
成品我還算滿意,或許因為是自己的寫的吧。
我最近睡眠過少,幾乎一直處於亢奮狀態,就像不停地打著雞血。
楊不悔警告我,如果這樣維持得時間久了,身體肯定會出問題來表達不滿。我都忙得沒有時間和她擼串兒了。
幫司南訂的紅玫瑰在我到達公司時同步送到,我內心還挺好奇,司大主編到底是攻還是受?
結果就看到司南抱著那一大捧嬌豔欲滴的紅玫瑰,直接去了安娜的辦公室。
我愕然地張大嘴巴,老編輯達利正好過來給我送資料,他笑著說我少見多怪。
“欸?”我一臉不恥下問狀。
“小小年紀不要想多,每年的今天司總都會給安娜送玫瑰,但他兩卻不是戀人關係哦。”達利說。
“這我倒是看得出來。”我當然不相信這兩個每次選題會上都針鋒相對,恨不得腰裡有槍立馬掏出來崩了對方的冤家之間,能化學反應出愛情的酸腐氣體。
這小小的插曲過後,我又坐下來把修改好的李語彤專訪文章通讀一遍,再次發給梁經理。
之後喬銳聯絡我,說晚上帶我認識一位民間藝術家阿水,她剛剛在T藝術盛會上獲了獎,作品冷門,但引人深思。
透過和喬銳的交談,我對阿水的身世非常感興趣。
我得知阿水兒時受到X侵,母親是一位同性戀者。她本人小學畢業,當過印染女工,是一位帶著兩個孩子的單親媽媽。
而她那部獲獎的紀錄片,是在一位先鋒導演的贊助下,用她自己的鏡頭記錄她的一生。
這世界上從不缺少罪惡和扭曲的人性,藝術家不怕把假惡醜以最真實地狀態還原,因為生活在陽光下的我們看不到陰影覆蓋的角落。
喬銳為我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讓我曾經對當代藝術膚淺的理解上升了一步。
那時起,我對存在即合理這句話,也有了更深刻的認識,包容心變得更強,不再排斥任何一種藝術形式。
每個領域,總有用心做事的人,能改變我們對整個行業的看法。
司南迴來後看了我準備的選題文章,面色不善:“成驕陽,你知道什麼叫團隊合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