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卻半點風聲都不給我漏,你到底,把不把我當兄長?還是說,因為之前我母后的罪孽,你還在怪哥哥?”
殷諾有些痛心疾首地看著雲暮,一向笑著眯縫起的狐狸眼,此刻滿是痛徹心扉般的難耐。
“不是,哥,我……”
雲暮話一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又被殷諾給套路了。
她瞪了殷諾一眼,只顧著和殷諾解釋這件事,倒是忽略了他二人的兄妹關係先前並未破冰。
殷諾,倒是懂她的心思。
“噗嗤——”殷諾笑了出聲,笑得是那麼的沒心沒肺,彷彿此時此刻,傾雲國未滅。
雲暮與他,以及冷寒遠、皇甫尋和晏初,還是最初的樣子。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質。
“怎麼,鬧了點矛盾,還敢不認你哥?”
殷諾摺扇一甩,煞是帥氣,“就算看在我外甥的份上,你也不能讓他沒有舅舅啊。”
“哪就是外甥了,若是外甥女,哥不喜歡嗎?”
雲暮反問,她想,冷了殷諾這麼多日,她還是沒有辦法把母親去世的事強加在殷諾身上。
雲暮這些日子,也時常自己反思,她這般把上一輩人的恩怨情仇強加到殷諾身上,到底是否正義。
她時常打著為母復仇的旗號,帶著討伐的心態看殷諾。
可實際上呢,她連母親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甚至於,連殷諾都未必知道,雲暮的母親長的是什麼樣。
雲暮哪怕是想要和殷諾置氣,或者說要把這份仇恨寄居到殷諾身上,恐怕她也維持不住。
只因,她在意的人,太少了,一隻巴掌都能數得過來。
而傾雲國如今滅亡已久,她舉目無親,能讓她感覺到幾分親人溫暖,血脈聯絡的,也唯有殷諾一個了。
所以,不論是為了心裡唯一的那一點點歸屬感,還是因為她跟著八歧先生學到的一些化干戈為玉帛的禪語,她著實是不想,再因為這些事,和殷諾彼此兩相痛苦下去。
這樣互相冷著,或者說她單方面冷著殷諾,痛苦的,從來都不只是殷諾
殷諾或許覺得雲暮冷心冷清,可只有雲暮才知道,這些日子對哥哥避而不見,她的心底有多痛。
“軒轅箬呢?” 雲暮站在池塘邊,看著空手而歸的胤麒,蹙了蹙眉,她直覺出了什麼事。
胤麒眉頭擰成川字,“軒轅箬和軒轅寧本來被軒轅皇帝的人帶到了荊竹苑的偏殿,可我趕到的時候,宮女太監都中了迷魂香,兩位公主,不見了蹤影。”
雲暮欲說話,猛地聽到了外面傳來一陣騷亂的聲音。
梵寧將他們所在雜貨室的門開了一條門縫,“那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