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雲暮咬著唇呢喃道，她聲如蚊蟲，“我不能跟你回去。”
話到後來，她聲音越來越低，幾乎不敢看歐陽琛的眼睛。
“什麼？”果然，歐陽琛掐抬起雲暮的下顎，“你再說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雲暮站起身，發頂剛到歐陽琛肩膀，她仰視著他，矮人一頭，氣勢卻如虹，分毫不差。
“師父，我一步步走下來，爬到御前侍衛這個位置，著實不易，我不能功虧一簣。”
歐陽琛抬眸冷冷的一眼，陌影有眼色地行禮退開。
雲暮一慌，心砰砰地跳，歐陽琛的眼神凌厲如刀，太過嚇人。
“雲暮，本教主太慣著你了，是不是？”歐陽琛攥著她手腕的大掌發力，雲暮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
“我……”雲暮囁嚅道。
“我什麼？”歐陽琛提高了音量，頭一次對雲暮吼道，他寒眸沁著滔天的怒火，似要把雲暮吃了一般。
雲暮的心，似在油鍋裡煎熬……
她有多想告訴面前這個男人，她亡國公主的身份，雲暮不是不想留在他身邊，而是使命所在，很多事，她不得不做。
可是，她不能。
殷諾曾逼她發誓，不得向傾雲國之外的任何人吐露身份，否則，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雲暮知道，殷諾是為她好。
她也非不信任歐陽琛，只是，與其將來讓他與四國為敵，不如現在快刀斬亂麻，揮刀斬情，讓她一個人揹負這些不堪，就夠了。
“我想要飛黃騰達，我想要出人頭地，這種被人掌控，被人束縛的日子，我過夠了！”
雲暮忍著心底快要窒息的痛意，朝著她生憑最愛的人，狠狠地吼道。
歐陽琛眸中噴火，雙目腥紅的駭人，他雙手桎梏住雲暮的雙肩，“你覺得本教主配不上你，與我在一起，是束縛了你，是輕薄了你，對嗎？”
歐陽琛覺得，他這輩子沒有過的怒氣，都被雲暮激了出來。
他死死地盯著雲暮，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他怕一個忍不住，掐死麵前的人。
“對！”骨子裡驕傲的雲暮，硬脾氣地脫口大吼。
雲暮妖嬈漂亮的鳳眸堅定不移，語氣斬釘截鐵。
歐陽琛怒極反笑，抄起地上沉重的椅子，單手一擲，狠狠地扔了出去。
咣噹一聲砸在牆壁上，椅子四分五裂，可見歐陽琛的力道之大。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承受的住心愛的女人說他配不上她。
更何況，是如歐陽琛這般驕傲的男子。
論身份，歐陽琛是江湖風雲一世的王者，他的身份尊榮，照比四國的皇子公主，亦不逞多讓。
配不上？她還真特麼敢說！
“你說，你是不是移情別戀，愛上了他人？”歐陽琛鐵青的俊顏盛滿沖天怒火，他一字一句，厲聲質問。
雲暮難以置信地驚詫，心底的防線被擊垮，噴薄欲出的酸楚，幾乎要讓她的心撕碎成數片。
“你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雲暮眼眶一寸寸地紅下去，啪嗒一聲，淚水滴在歐陽琛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