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溟旁邊的那個，是凌淅。
這一刻，洛傾傾的心裡轟然躁動著，好奇心驅使著她，小心翼翼的去到他們周邊的地方，躲好。
許久不見，凌淅依舊是從前的樣子，一點都沒變。
讓她驚喜並意外的是，夜溟竟然會在這裡。
這時候，不知道凌淅做了什麼，周圍原本昏暗的地方，突然亮了起來。
殿堂裡，一個個獨特的骷髏印記，格外醒目。
洛傾傾大驚。
這裡，好多骷髏！
難道是，修羅殿？
凌淅也在這裡，那就更能解釋得通了，是凌淅把他們帶來這裡的？
不僅如此，洛傾傾這一刻才發現，牆角的、地上的那些骷髏，並不是人仿造出來的，而是真正的人的骸骨。
“夜，確定不睜開眼看一下嗎？既然你不想看，那本尊就說給你聽好了。這麼多的骷髏，很噁心，很罪惡是吧？可是，夜，你知道這些骷髏，是哪裡來的嗎？”
“這是我西齊百萬人民，在被你們東陵踐踏殺死之後，唯一遺留下來的紀念品！當初，你們殺人殺的很爽是吧？現在呢？看到這些，是不是也覺得很爽？”
“本尊的國，還有家，毀在了你東陵的手裡，而本尊，還忍辱來到東陵，與你們和平相處了十六年，很可笑是吧？”
“本尊蓄謀了這麼多，為了有朝一日能做出一番大動作來，給亡掉的西齊一個交代。可是現在，本尊好像意識到，除了胡思亂想異想天開，本尊似乎什麼都做不了。”
“本尊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那就是，在十八年前，從你初到西齊的那一刻，本尊就對你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愫。本尊的國家毀在了你父皇的手裡，而本尊，似乎也要毀在你的手裡了，你說，本尊該怎麼辦？”
凌淅以為自己能夠坦坦蕩蕩，想要將這些年心裡的苦全部都說出來，可是，這一刻，他才知道，有些話，他還是說不出口。
有些事，他也做不到。
西齊滅亡的那一天，他還不到三歲。
但是，那麼血腥的畫面，他如今還歷歷在目。
本該年少逍遙的他，卻承受了太多不該強壓在他身上的痛苦。
那冰涼的刀子是如何捅進她親人的身體，那腥紅的血，是如何匯聚成一道河流，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是秋煞把他救出來，才讓他沒有同西齊的其他人一樣，血濺當場。
也是從那時開始，他便立誓要為他的親人報仇，為整個西齊死去的所有人報仇。
可是，同時，還有著一個比仇恨更讓他忘不了的事困惑著他，那就是夜溟。
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早在年幼時的那兩年裡，凌淅就已經深深的記住了夜溟，忘不掉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凌淅才毅然選擇來到東陵，做了這東陵國的丞相。
為的，只是能夠離他再近一點。
他知道，他對夜溟的情，遠遠不止侷限於知交摯友之上，而是，更特別的那一種。
夜溟依舊面不改色，靜靜的閉著眼睛。
而旁邊角落裡的洛傾傾，則是驚嚇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聲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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