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那邊呢?”風暮寒看過卷宗後將它丟在一旁,端起茶盞,用茶蓋輕拂著水面的浮葉。
“因為叢府的關係動了些私刑,傷的有些重,若是拖延的久了恐怕會危及性命,不過屬下已然派人盯著那邊了,再有人敢動私刑,便會出手……”
風暮寒默默聽著,神色不置可否。
青衣心裡不免有些沒底,輕聲問:“世子妃還不知您已經插手此事,要不要屬下轉告她,不然讓她誤會了反到不美。”
風暮寒薄唇緊抿,正想開口,忽聽外面小廝通傳:“世子妃到!”
風暮寒手中茶蓋發出“叮噹”一聲脆響,竟然直接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粉碎。
青衣閉住呼吸,低頭,眼睛直盯著腳面。
風暮寒劍眉深蹙,半晌吐出一句話:“就說本世子有要事,不見。”言罷棄了茶盞,甩衣袖進了裡間的隔斷。
青衣出門後見那小廝一臉的為難,只得低聲道:“就按世子爺說的回吧,先請世子妃去花廳歇息。”
小廝這才一溜小跑著去了。
玲瓏扶著杜薇進了花廳,馬上有手腳麻利的丫鬟送來熱茶,水果和點心等物。
杜薇聽小廝說世子有要事,也沒再追問,而是在花廳坐了,慢慢的等著。
可是這一等便是一下午,眼瞅著外面天都黑了,也沒見風暮寒露面。
杜薇心中不免生疑,便讓玲瓏出門去找人打聽。
玲瓏出去轉了一圈,除了院裡站著的侍衛外,她竟連個下人的影子也沒見著。
其實不是舊南王府下人太少,而是他們擔心會被世子妃追問,無法回話,索性全都躲了。
杜薇見狀心底疑雲更甚,心忖著莫不是他又被誰傷了,所以才躲著不敢相見?
後罩樓上。
風暮寒一副閒散的模樣依靠在塌上看書,青衣立在門外,盯著屋內桌案上剛剛亮起的燭火,只覺太陽穴狂跳不已。
世子妃還在花廳被晾著,這位爺到好,都一下午了,居然還在這裡看書!
外面站著的幾個侍衛顯然都覺察到了屋裡的怪異氣氛,不由自主的將臉全都轉向了外邊。
青衣幾次沉不住氣,想要開口詢問如何安置世子妃之事,可看著南王世子那張冰冷的臉色,他的嘴終究還是沒敢張開。
終於,屋裡的南王世子放下手中的書,幽幽喚了句:“青衣。”
青衣立即跨進屋內。
“備晚膳,順便……請世子妃入席。”
“是。”
青衣強忍著嘴角的抽搐退下去了。
剛才在進屋時,他掃了一眼風暮寒手裡握著的書——倒著的。
他們的主子竟然看了一下午倒著的書!
青衣心裡暗暗嘆息:明明心裡惦記著一下午,卻強裝不在意,這其中的苦,只怕也只有世子本人才能體會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