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尚書鮑正清答道:“是《蘭陵入陣》。”
場外陣亡或重傷的榮家軍齊聲唱了起來,為場內拼殺的將士助陣。
兩軍形勢已明,小皇帝哼了一聲,小聲對溫雅說道:“母後,衛國公要輸了。”
溫雅一笑,看向點將臺上擂鼓的身影,
一道銀光從空中飛速掠過,朝榮恪激射而來。
溫雅站了起來,鼓聲未曾停歇,他依然挺拔在點將臺上,身旁一位中軍瞧見他左肩滲出的血花,驚呼一聲大帥,榮恪低喝一聲閉嘴,鼓點驟然起了變化。
溫雅坐了下來,聽到鮑正清對皇帝說道:“這次是《秦王破陣》。”
徐泰在點將臺上瞧見有暗器偷襲榮恪,手上頓住黯然坐了下來,身旁中軍拿過鼓槌飛撲過去繼續擂鼓,武成搖頭道:“這次果真是三而竭了。”
此時的徐家軍陣腳已亂,被齊整的榮家軍沖擊得七零八落,倖存的將士頑強掙紮著組織抵抗,溫雅瞧著榮恪那邊的動靜,眼看他擂鼓的動作減緩,說一聲差不多了。
武成一聲令下,兵部的武官開始清點場邊的人數,清點完畢,場內有更多的徐家將士敗下陣來。
武成看向太後,太後頷首示意,他站起身舉起手中旗子一揮,鳴鑼聲四起,雙方收兵。
徐家軍中一名軍士不肯收手,挺著槍追擊敵軍,數名榮家軍回過身,瞧著他滿身的紅漆,哈哈大笑起來,那名軍士年紀尚小,被人圍著嘲笑,一屁股坐在地上哇一聲哭了起來。
哭聲和笑聲中,徐家軍將士們面現慚色。
空中又一道銀光閃過,翟沖早已備好弓箭,弓拉滿弦,利箭激射而出,就聽丁當一聲脆響,一把短箭被打落在地,翟沖撿起短箭沖徐泰所在點將臺一揚手,數十名禁衛一擁而上,其中一名揭開徐泰面前桌帷,另一名一貓腰,揪出一個人來。
徐泰跌坐下去,面如土色。
人證物證俱獲,溫雅對翟沖點點頭,望向遠處的榮恪,正看到他砰然倒地,隨著幾聲驚呼,秦義在大喊:“軍醫,快請軍醫。”
“讓龔太醫過去。”溫雅面沉似水,大聲吩咐著,隨即起身,牽了小皇帝的手向後下了彩樓,進到供她臨時休憩的別館。
這一場較量從早晨到午後,耗時極長,眾人都很疲憊,小皇帝簡單用些茶點,倒頭睡著了,溫雅囑咐眾人仔細守著,並吩咐下去:“太陽落山前啟程還宮。”
倚在榻上怔怔發愣,看他鼓聲未變,以為他沒有受傷,誰想竟是帶傷堅持,這人,可真是個傻子,也不知傷到了何處,傷得重不重。
想著起身踱步,翟沖在外說道:“衛國公求見。”
溫雅皺了眉頭,說聲不見。
就聽徐泰在外帶著哭腔大喊一聲太後,溫雅咬牙道:“再敢聒噪,就將那刺客法辦。”
徐泰立馬噤聲。
過一會兒龔太醫求見,稟報說道:“鎮國公傷在右肩,雖不致命,可傷了筋骨,又加流血過多,此時尚未蘇醒。”
“可會致殘嗎?”溫雅忙問。
龔太醫說道:“只要好生將養,不會留下病根。”
溫雅松一口氣。
龔太醫告退,她起身繞室彷徨,繞了幾圈抬腳出門,面無表情對翟沖說道:“我瞧瞧他去。”
翟沖沒說話,只往前跨了一步,低著頭攔在她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備注:
百戲,即雜技。
魁星,應該就是鐘馗,其形象面目猙獰,金身青面,赤發環眼,頭上長兩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