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我心裡頭正毛躁呢,聽見趙龍賤兮兮興奮的聲音,下意識沒好氣的甩了一句,“愛誰誰啊,指不定那個小娘們呢……”
“操你大爺,跟你說正經的呢!”趙龍漸漸降低了聲音,有點正經兒的樣兒,“我碰見吳昱樺那小子了,人現在在分局吃公糧呢!”
我一愣,猛嘬了口煙驚訝的問趙龍,“你說誰?吳昱樺?”
吳昱樺以前在上學那會兒,完全就是趙龍的金牌小弟,還有個叫二晨的。倆人整天跟在趙龍屁股後邊,經常巴結趙龍,每回趙龍跟人磕架都有這倆小子的身影,後來趙龍輟學,漸漸跟這倆人聯絡的就少了。
可聯絡雖然少了,畢竟都是一個縣城的,沒想到今天就讓趙龍給碰見了。
就是我挺吃驚的,吳昱樺竟然在分局吃上了皇糧。
想想當初那會兒,在看看現在。我自嘲的搖搖頭苦笑了起來……
趙龍說,既然碰見了就免不了喝一頓。高低以前也是“哥們”不能說不聯絡了就裝不認識,以前那會兒說的多好,不管以後誰輝煌了,也不能忘了小哥幾個。
在趙龍罵罵咧咧的“邀請”下,我洗了把臉跟雯姐說了聲我回去複習,然後才去找趙龍說的那個燒烤攤。
走出醫院時候,覺得心裡沉甸甸的,挺難受。自從我跟雯姐生活在一塊後這麼多年,我沒有說過一句謊話,每天就知道學習,學習……
可自從最近以來,我竟然三番兩次的說起了瞎話。尤其是我說回家複習,雯姐總會露出無比欣慰的笑容,我難受、內疚,是我辜負了雯姐。
曾幾何時,我也想過心無雜念的好好學習。只不過現在社會太操蛋,變著法的欺負沒錢沒權沒勢的窮人,尤其雯姐這種心地善良的人,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根本很難立足。
我也沒有給自己找任何的藉口。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我沒有想過自己以後會怎麼怎麼樣,我的初衷只有一個,雯姐不能被欺負。
邊走邊感慨,本來二十分鐘的路我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
等著到了趙龍跟我說的燒烤攤,我老遠就看見一張桌子前邊坐著三個人。趙龍仰著脖,一口一杯啤酒,喝的瀟灑、痛快。
而另外兩個,分別就是吳昱樺跟二晨。
看到二晨,我就知道肯定是吳昱樺喊來的,看樣子倆人還一直保持著聯絡。只不過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三個人坐在一起顯得是那麼格格不入。
趙龍光著膀子,胸前後背紋著一條過肩龍,說話就跟扯著嗓子喊似的,渾身上下一股子流裡流氣的痞子味兒。
而吳昱樺,穿著一身阿迪的休閒裝。雖說這小子吃上了公家飯,身上那股子跟著趙龍學的痞子味兒依舊十足。只不過吳昱樺現在一看就是那種人精的感覺,跟人說話一套一套的,官腔十足。
至於二晨,以前跟吳昱樺、趙龍也算是難兄難弟。趙龍現在混的挺慘,跑黑車,吳昱樺吃皇糧。那二晨,我就看見他一身髒兮兮的工作服,跟他那原本小白臉的形象一點都不搭,我估摸著二晨應該是剛從工地上回來。
我走到邊上先是打了聲招呼,接著趙龍搬個凳子遞給我,讓我坐在他邊上。
趙龍不傻,讓我坐在他邊上很顯然是打心眼裡跟我關係鐵。我沒吱聲,坐下後直接吹了瓶啤酒,說哥幾個,我來晚了自罰一瓶哈!
趙龍大大咧咧的瞪了我一眼,抻著脖子撇撇嘴說,“受什麼刺激了你?”
我淡淡一笑說,“沒有啊!不就喝瓶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