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重鋒敲門走了進來。
他在知道沈煉代理公司職務的時候本不想上來的。他之前處處針對沈煉,不認為在他手下還能討到什麼好處。之所以上來,只不過多少心有不甘而已,他找了柳青玉好幾次,但他那個堂妹根本沒什麼答複,一再推脫。或許可以從沈煉身上開啟突破口,他做生意經年,自然知道沒有什麼永恆的敵人。只要有共同利益,沒什麼是不能坐下來談的。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再見到沈煉的時候柳重鋒還是不免尷尬和異樣。
尷尬的是兩人之間的不愉快,異樣卻是沈煉坐在哪兒,柳重鋒竟絲毫不覺違和,也妒忌不起來。他知道沈煉在三叔心裡什麼位置,一個上門女媳,三叔能分他百分之三十的遠東股份,這已經不單單是信任可以解釋的,要知道他除了柳青玉外還有柳青蟬和柳璨兩個孩子。
殷若不適合呆在這兒,柳重鋒剛一進來她就告退出了辦公室。
沈煉打量著柳重鋒,沒有任何別的情緒,不管如何,表面上他肯定不會讓岳父為難。
隨意起身,步行道遠處的沙發旁道:“坐!”
柳重鋒畢竟見過很多世面,也不再拘謹,坐下道:“你知道我來幹什麼?”
“聽青玉提過你的事情,不過詳細的不大瞭解!”
“你現在……”柳重鋒的疑慮跟殷若一樣,沈煉到底具備不具備談這種事情的資格。
沈煉道:“你來都來了,現在說這個不覺得有些晚了?”
柳重鋒吐了口氣:“說實話,我不想跟你談這些。不過我感覺你不是普通人,立場上可能會跟我不謀而合,所以我決定上來試試!”
“不用跟我戴什麼高帽子,你來找錢,總得有讓人把錢給你的理由吧!”
柳重鋒道:“你知道我旗下經營著一個五星級連鎖酒店,目前在江東有近二十家連鎖,名聲已經初步開啟。”
沈煉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的打算是想要將酒店再升級兩個檔次,跟現在的金玉樓有些相似,但不完全相同。意思是將之打造成俱樂部式的酒店,斯諾克,棋,茶,高爾夫,聊天室,泳池……只針對一種人群開放,目前這種模式在江東還沒能完全開啟局面,我是一次無意去一家小酒店吃飯的時候發現了一些端倪,我想將這種經營理念在全國推廣開來,任何重點城市,都要有我酒店的影子,並且要成為標誌……”
沈煉起身倒了兩杯茶過來,抿了一口搖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餅是幫我畫好了,但時間呢?你說的這些要多少年?還有,你這種模式在江東可能會吃得開,畢竟大富豪名聲在哪放著,別的地方呢?如上京,據我所知,酒店林立,知名的酒店不勝列舉,很多人消費已經成為了習慣,你怎麼打破這種潛移默化?”
“時間和金錢是掛鈎的,有錢,我有把握三年之內初見端倪。至於你說江東之外的地方如何開啟局面?很簡單,我第一步並不準備在上京市等一線大城市發展,要先在南方一些比較安逸適合這種模式的地方起步,名聲漸漸響了,一切也都順理成章,而且你不覺得遠東投資這種專案本身就是一種很大的噱頭?”
“現在房地産低迷,你這個計劃需要投入的資金可以想象得到,我感覺你盈利模式有問題,得遠大於失。”
柳重鋒皺眉,來之前對沈煉的一些看法早就有所改觀,這人眼力出奇的精準,看的遠,且直指重心,如果不是他準備充分,這場聊天中他早就丟盔卸甲,畢竟他是來求人合作的,本身立場就不公平。
他沉吟了一下解釋道:“盈利模式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我這種經營理念註定不是為了賺錢而賺錢,我只希望一些特定人群在提到某個城市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起來的是我的酒店!至於你說的得大於失,我承認這有點賭博的意思,但誰又能肯定未來就一定會失,至少二十年之內,我感覺談不到失!一個地域企業轉向全國企業甚至是全球企業,僅文化價值就遠遠不可估量。遠東之前如何,現在如何,如果只在江東窩裡橫,你岳父就算再厲害能被被人叫遠東王?就是因為五年前遠東的一次轉型,才會有如今的遠東……”
沈煉搖頭道:“可以投資的地方很多,而且沒意外很多都能迅速獲得回報。你說的這些很有吸引力,不過還是讓我下不了決心。”
“遠東現在已經陷入瓶頸,在國內類似於巨無霸般的安保集團,但這種企業註定走不出去。我聽說三叔現在將視線重點轉到了銀行押運之上,並且初見成效,我承認三叔眼光很準,但這裡面的利潤太薄。換而言之,遠東這麼下去只能徐徐發展,穩紮穩打,或許十年二十年之後遠東還是遠東,但你既然坐在這,難道也和堂妹一樣,守著這份基業就這樣下去?”
沈煉不為所動,將茶杯拿起,抬了下眼皮道:“你不用激我,我肯見你是想聽你說讓我可以動容的事情。你說的沒錯,假如我是遠東總裁,肯定不會守成,不過你這種方式打動不了我。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咱們才能繼續談下去,否則你可以去找別人拉投資,我相信對你這個專案感興趣的人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