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郡王府大殿。
福王坐在王座上發呆,懷裡抱著紫毓的牌位,一手拿著酒樽。他一直都在喝酒,顯然他已經喝得有點多了。
他雙眼通紅,含著一絲傷感的熱淚,魂不守舍。眼前一片血光,浮現在自己面前,是紫毓在大殿之中,以劍指著他。刺出了那一劍,他不躲不閃,硬生生的被釘在王座上,鮮血四濺,瞬間,他變得血肉模糊。
福王知道她殺不死自己,可他真希望能死在紫毓手中。但是,他卻沒有死,倒是一心想要殺他的紫毓,在逃跑的路上,墜崖身亡。
大殿中央擺放著一口棺材,福王搖搖晃晃的起身,從階上走了下來。他點了一根香,非常認真的插在香爐中。浸泡在眼眶中的熱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看著懷中的牌位,想著紫毓燦爛無邪的笑容,他真的難以置信,自己的好侄女,就這樣離他而去。
曾經,紫毓天真爛漫地對他說:“二叔,等你老了,要是沒人要你,我會服侍你的。”
為什麼?
她可以說話不算數?就這樣撒手人寰,離他而去。
為什麼?
就因為,當年,他不得已殺了先帝?她才要殺他嗎?可他並沒有篡位之心,皇位還在先帝子嗣手中,他只是想做個輔政親王而已。
為什麼?
她非要殺死自己的二叔?難道,他對紫毓不夠好嗎?她從小到大,喜歡什麼,他二叔都會毫不猶豫,給她想要的東西。
“紫毓啊,紫毓。你怎麼那麼傻?為什麼,你是鬼神府的人?你怎麼會是鬼神府的人?”
福王又提著酒樽,猛喝了一口酒,聽他的口氣,似乎還是不相信,紫毓會是要殺他的人。他有些煩躁,緊皺眉頭說道,“知道嗎?你這樣做,就是在尋死。”
大殿外,一陣腳步聲響起,麻桑從外面走了進來,說道:“王爺!”
“本王不是說過,沒有本王的許可,不準任何人打攪我嗎?”福王沒有抬頭,他對麻桑的話,顯得特別強硬,大有怪罪之意。可是,他並沒有繼續往下說,而是把一沓紙錢,扔進碳爐裡。紙錢迅速被烈火吞噬,化作灰燼。
麻桑道:“是沈先生,以飛鴿傳書,向王爺傳遞的一份情報。”
福王冷哼一聲,平靜地說道:“這個叛徒,還敢傳遞訊息給本王,他又想耍什麼花樣?你去,給他回信,告訴他,本王再也不想見到他。”
麻桑繼續說道:“王爺,難道您忘了?半月前,他主動來請罪,您讓他限期內,查出鬼神少主的所在。”
福王冷冷說道:“有訊息了?”
“這信箋中,提到鬼府少主及李猩紅,現藏匿於藥王谷療傷。”
“什麼?”
福王猛地抬起頭,精神倍增,他將酒樽一扔,冷笑道:“沈星雲這個小人,果然沒有讓本王失望。雖然,他兩面三刀,見風使舵。但是,本王是個愛惜人才的人,若不是見他智謀過人,僅憑他勾結梁燦,謀害晉王,我就可以論罪殺他。”
麻桑點了點頭,將信箋遞給了福王,笑道:“想不到,王爺給他半月時間,他真的查到鬼神府的下落。”
“嗯。”福王直起身,接過信箋,仔細閱讀了一遍,臉上陰沉的一笑,“之前,也是他提供的有關清揚客棧的情報,我才知道,原來那家客棧,竟是鬼神府的分壇。”
麻桑笑了笑,說道:“這證明,他是很願意為王爺效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