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望著紫毓,唉聲嘆氣,不,這不是紫毓——這個陰森可怖,在大殿之上狂笑不止的女人,根本不是自己所認識的乖侄女。
紫毓用力踩著他的後背,握著墨羽劍,劍柄一轉,抵住了福王的後心,冷笑道:“二叔,再見了。”
然而,至始至終,福王臉色都沒有任何恐懼的神情,只是抬著頭,靜靜地看著紫毓,看著自己的侄女,唇角略帶一絲嘲諷的笑容——她竟然,真的要殺他。很好,很好,這才是他的侄女,這才是皇家的公主。
事到如今,如果他的死,可以抹去他弒君的罪名,他會欣然接受這一切。
只需紫毓一劍貫穿他的後心,他就徹底解脫了。
“紫毓。”福王抬著頭,以長輩的姿態,凝視著面前對他無禮的侄女,他並沒有打算求饒,也不想解釋任何原由,畢竟,皇兄是死在他手中,他平靜地開口懇求道:“我死後,求你放過你三叔、四叔,他們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
“二叔,事到如今,你還不明白?我殺了你,是讓我弟弟親政。若是要三叔、四叔在,弟弟永遠是你們手中的傀儡。”紫毓冷眸中閃過一絲嘲諷,尖酸刻薄地說道,“不過,到讓我很意外,二叔,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重情重義了?你不是向來,不擇手段的嗎?”
福王平靜的抬起頭,望著紫毓的眼睛,說道:“二叔,只有這件事,求你,行嗎?”
“這個嘛!”紫毓噗嗤笑了,提著墨羽劍對準他的後心,“放心,我會讓你死不瞑目的。”
最後,她還是拒絕了福王的懇求。
紫毓言罷,迅疾提著墨羽劍,一揮而下,向著福王的後心刺了下去!
就在墨羽劍快要刺入福王心口時,紫毓的身後,寒光一閃,嚓的一聲,王椅被貫穿,一根血紅的針線從她的前胸透了出來,鮮血登時噴湧而出。
紫毓“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向前噴出,點點鮮血四下飛濺,噴了福王一臉。福王感到紫毓的血,在他的臉上滑落,血腥之味讓他喘不過氣來。
“不——”福王透過鮮血的簾幕,看到紫毓胸前被洞穿的紅線,顫著音慘叫了一聲。
同時,李猩紅、陰紅玉與屈焱愣在原地,也都發出一聲驚呼。
“當啷”紫毓手中的兩把寒劍,從她手中脫落,她不敢相信已經發生的事情,低頭看著胸前的紅線,又慢慢地轉過身,透過王椅,身後竟赫然站著一個黑袍人。
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靜得可以聽到任何人的喘息聲。
“你……”紫毓張著大嘴,目光充滿了驚異之色。
黑袍人冷冷地看著她,說道:“沒錯,是我,那又能怎樣?”說著,一手掀起頭上的風帽,竟是梁燦!
渤海侯梁燦,他竟然沒有死!
“你、你沒死?”紫毓詫異的望著梁燦,全身不停的抽搐著。
梁燦陰沉的獰笑道:“對,本座沒死。”說著,他伸手抽回紅線,紫毓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從階上飛出,“撲通”一聲,重重地摔在大殿之中。
“梁燦,你好大的膽子。”福王見狀,憤怒的咆哮一聲。
梁燦冷笑一聲:“王爺,你不是一直都想滅了烈日牧場嗎?”
福王一怔,說道:“你也是烈日牧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