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叔大駕光臨,弟子有失遠迎,還望師叔萬物見怪啊!”百戶所門口,姜離親自出迎,卻是拱手笑道。
與令狐沖不同,劉正風畢竟是衡山派的長輩,姜離便是身居高位,也要親自出迎,這是基本的禮數,不然的話,便是看不起人了!
“豈敢豈敢,劉某冒昧來訪,師侄不要見怪才是。”劉正風笑著寒暄道。
劉正風依舊是白日裡身穿醬色繭綢袍子、猶如財主模樣的打扮,不過他雖然臉上帶笑,卻笑的極是勉強,似乎是心中有什麼心事一般。
定是發現了嵩山派的蹤跡了!
姜離心中篤定,畢竟能讓劉正風發愁的,除了虎視眈眈的嵩山派,再無旁的事情了,而以衡山派在衡陽城地頭蛇的身份,想要追查出嵩山派的蹤跡,卻是小事一樁。
姜離雖然看破,卻不說破,而是伸手道:“劉師叔,請裡面奉茶。”
“哈哈,到錦衣衛喝茶,想來這衡陽城往來的豪傑裡,也就劉某有這個福分了。”劉正風笑道。
姜離笑而不語,只是在前面引路,往日裡能進錦衣衛的,不是反賊,便是欽犯,可沒誰有這個福分喝茶,而且便是姜離想請,以錦衣衛的兇名,這衡陽城一眾江湖中人,只怕十個有九個腿肚子抽筋走不了路的。
兩人到了大廳之中分主次落座,自有人端上香茗。
劉正風心急如焚,哪裡顧得上喝茶,不過匆匆喝了一口,便直奔主題,道:“師侄,劉某來意,想必你已然能猜到數分,嵩山派左師兄不知何事疑我,竟然暗中派了丁勉三人悄悄來衡陽,意欲金盆洗手大會之上取我性命,還望師侄助我!”
“哦,劉師叔想要我如何幫你?”姜離似笑非笑的問道。
“只盼師侄那日能圍住嵩山派弟子的宅院,不要讓他們來尋劉某,待劉某退出金盆洗手典禮完成之後,想必丁勉幾人自然退卻。”劉正風將心中早就想好的對策和盤托出,一臉希冀的看著姜離。
他不想與嵩山派為敵,只想安安分分的退隱,不然的話,以衡山派的實力,又是在自家地盤上,嵩山派眾人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不過姜離聞聽此話,面上卻是冷笑連連,他道:“劉師叔當真打的好算盤,莫不是真以為,您老人家與魔教右使曲洋勾結一事無人知曉嗎,此事一旦暴露出去,您想全身而退,便是嵩山派肯,這衡陽城中的江湖豪傑們肯嗎?!”
魔教之人,出手狠辣,與俠義道群英爭鬥了百餘載,彼此之間的血仇根本不可化解,更不必提江湖中還有不少人行事之際,栽贓陷害給魔教,可以說正魔兩道之間的矛盾根本無法調和。
只要劉正風勾結魔教的訊息一洩露出去,休說其人已經金盆洗手,便是他在床上只剩一口氣,也有的是人來尋他的麻煩。
闖蕩江湖大半輩子,又豈是想退便能退的?
劉正風臉色微變,道:“師侄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刻意通知我嵩山派的訊息?”
“自然是為了救劉師叔!”
姜離正色道:“不過在此之前,姜某想問劉師叔一個問題,你可知正魔不兩立的道理!”
劉正風聞言,臉色又是一變,道:“劉某與曲大哥相交,只是音律相合,絕不涉及正魔兩道相爭之事,劉某也從無想要襄助魔道陷害咱們正道豪傑的意思!”
“好,劉師叔你說是,那師侄權且信了,只是此事傳揚出去,你當天下豪傑會不會信?亦或者說,嵩山派左冷禪,願意為劉師叔保守這個秘密,絕不會洩露給旁人的。”姜離神色玩味的道。
劉正風一瞬間如老了十歲一般,他低聲道:“左師兄他……他是不會幫我保住這個秘密的……”
劉正風心裡清楚,如果左冷禪願意保密,那早就派人大張旗鼓的來祝賀了,何必鬼鬼祟祟的讓嵩山派弟子躲在暗處?
“既然如此,那劉師叔又何必心存僥倖,讓我拖住嵩山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