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微擦黑之際,八匹高頭大馬已然停在了華山腳下。
劉瑾、張永二人受傷過重,卻是沒辦法隨著趕路,被姜離安排去了關中鏢局修養,是以此行便只有嶽不群夫婦,以及那姜離和朱厚照四人。
八匹健馬,卻是一人雙馬,馬歇人不歇,晝夜兼程趕往京城。
華山山腳下,來送行的弟子不多,也就令狐沖、嶽靈珊二人而已,雖然華山眾弟子得知姜離領著貴賓回來,不過除了守在正氣堂門口的施戴子與勞德諾,其餘的人並不曉得朱厚照的身份,這種事自然是越少人知曉越好。
至於勞德諾,卻是不足為慮,他是為嵩山派合併五嶽來的華山,而嵩山派卻無意造反,反而是與朝廷關係和睦,投靠在了東廠門下。
左冷禪是個不世出的梟雄,自然曉得多管閒事活不長的道理。再有,便是讓訊息傳到河南嵩山,嵩山再傳到京城,這一來一回的折騰,只怕嶽不群四人早便到了京城了。
“衝兒,我與你師孃去京城辦事,這些日子,便要靠你約束眾弟子練功,不許他們下山惹事了。”嶽不群看著令狐沖道。
雖說這個大弟子不成器,可是到底是入門時間最長,華山派門下除了姜離外武功最高之人,除了託付他看家,難道還能託付其餘的人嗎?
令狐沖和其餘弟子一樣,並不曉得朱厚照的身份,他只當嶽不群等人真是去辦事,渾不在意的拍胸脯保證道:“師父放心,有我在,咱們華山定然無恙!”
“衝兒,穩重一些,你都二十多歲的大人了,可不能這般作態。”
甯中則皺眉訓斥了一句,須知,他們這一去,極有可能遭遇不測,到那時,令狐沖便是華山派的掌門人,可華山派交託在這樣一個輕浮小子手裡,她心中自是不放心的。
“可惜,離兒要隨我們一齊上路。”
甯中則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面上卻是極凝重的道:“衝兒,此番我與你師父北上,你不可再喝酒惹事了,要有大師兄的樣子。”
瞧著甯中則神色肅穆,令狐沖心中隱隱覺察出不對,這簡直像是交付後事的模樣,他有心想問,可是嶽不群夫婦二人,管束弟子極嚴,該說的自然會說,不說的開口瞎問,卻是免不得懲罰,他也不敢開口。
令狐沖只好畢恭畢敬的道:“師孃放心,弟子定不惹事。”
嶽不群夫婦點了點頭,嶽不群又看向嶽靈珊,道:“珊兒,此番我與你娘還有你小師弟北上後,若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傳來,你便開啟我書房左側第二個櫃子裡的暗格,那裡有我華山派祖師爺傳下來的一些東西,你可要保管好了。”
暗格之內,卻是華山派的諸多絕技以及姜離抄下的九陰殘篇,他們若是死了,有這些東西在,一兩代人之後,華山派未必不會重新崛起!
“爹,娘,你們這是……”嶽靈珊早已經出落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豈會聽不出這話外之意?
瞧著這小師姐玉臉之上,滿是關切之色,姜離道:“師姐,你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什麼事的。”
“小師弟……”
嶽靈珊看著眼前這個十三四歲的青衫少年,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了一份踏實的感覺。
人的名,樹的影,血修羅這外號雖然不好聽,不過卻是在殺了兩位黑道一流高手得來的,更別提還擊敗過青城掌門了。
姜離小小年紀,便有如此驚人戰績,他的保證,嶽靈珊又豈會不信?
“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出發吧。”嶽不群道。
四人聞言,俱都點了點頭,翻身上馬,直奔東北而去,唯留令狐沖和嶽靈珊二人,在原地滿是擔憂的看著四人的背影,暗暗祈禱四人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