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痛……”
她生生忍了一刻鐘,才有斷斷續續的低啜聲從她唇間漏出。
渾身像是被烈焰舔舐著,除了無止無盡的熱,還有直入骨髓的疼痛,像是將她的肉都一片片地削了,又將骨頭都敲碎了。而那些剝除的肉和骨,似乎還粘連著她的神經,在被火焰燒灼時,傳給她一陣陣無法抗拒的疼痛。
腦袋漲得似乎要破掉了!
她忍不住趴在地上翻滾。
真的好疼!
已經被疼痛佔據了所有感知的殷寧,並沒有發現御獸袋突然發出微微的金光,一隻嬌小的幼蛇,慢慢從裡面爬了出來。
在客棧門口掙扎的仞寒,終於停下了遲疑的腳步,抬頭看向殷寧所在的房間。
“以吾玥昭之名,願與結契之人相隨,相伴;願承血脈相引之痛,之苦,之煩憂;願隨認定之主同生,同死!”
仞寒推開門的瞬間,一股磅礴的氣勢,從屋中湧出,他連忙將門關上。
轉身,他只見癱軟在地上的女孩兒渾身是血,如同被人處以極刑。她裸露出的傷口上,還殘留著似金似銀的印記。
仞寒動了動手指,卻不敢上前將女孩扶起。
只因他剛剛進了房間,心口就如同被尖刀指住一般,若是他再前進一步,那刀就會刺進他的胸口!
“殷寧。”
他輕聲喚著那丫頭的名字,然而他註定要失望了。
向前走了一步,胸口頓時湧進涼絲絲的寒氣。
這是天譴在警告他。
這並不是第一次了,在他第一次幫她轉移了天譴時,他就受到了天譴的懲罰。但那如同剜心一般的疼痛,並不會讓他變色,比這更加嚴重的,卻是……
他伸手撫上自己的胸口,看向倒在殷寧身邊的玥昭。
玥昭還是幼蛇的模樣,大概是因為他身體的聲道還未長全,此時疼得流出了眼淚,卻一聲也不吭,見仞寒望了過來,還搖了搖頭。
他是知道裁決神殿的事情的,也知道裁決神殿是不能干涉天譴的,否則,輕則重傷,重則魂飛魄散。
仞寒捏緊了拳頭,卻只能轉身離開。
他在這裡根本幫不上任何忙,與其耗費時間,還不如尋找方法,讓殷寧,強大起來。
但他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的。
天譴對他們裁決神殿的人嚴格,但對一般人,卻寬鬆許多。他找到店小二,讓他將自己備好的丹藥和門票送到殷寧的房內。
“你莫要動什麼歪主意,若是東西沒有一絲不差地落到那位房客手裡,你就仔細著自己的命!”
他眉目狠厲,本就因天譴而騰起的憤怒毫不遮掩,嚇得店小二差點尿了褲子。
得了店小二的再三保證,他才轉身離去。
仞寒在走之前,對那客房下了障眼法。
小二走進去時,見一卷被褥被扔在地上,不禁將被褥抱起,放在床上。因為被仞寒震懾,所以動作很輕。他沒見到房中的那位姑娘,便將仞寒給的東西,放在了那被褥旁邊,想著那姑娘回來了,自然就能看見。
收拾完畢後,店小二就離開了。
玥昭眼睜睜看著店小二對自己熟視無睹,不禁佩服起仞寒的強大實力。
他望了一眼被安置在床上的殷寧,暗自下決心,一定要早點好起來,保護主人。
就像主人的夫君——仞寒一樣!
不知自己早已被愛寵賣掉的殷寧,正在做著痛苦的夢。
她夢見自己與一人相愛,那人最終墜入深淵之中,她卻無力施救,只能在崖邊看著。
那一刻,她心中的痛,天譴連一絲一毫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