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在由莒州軍和宛平縣校尉保護的庭院的房間之中,燈火依然閃亮,劉煜、貽清和杭既白還坐在一起喝著茶、談著心。
就在這個時候,院外響起了“咕咕咕”的鳥叫聲,貽清便是微微一笑,開啟了後窗,不久一個黑影便藉由後窗進到了房間之內。這個人進來之後便解開了面上的遮臉布,正是已經消失了一個月的凌雲。
“師父。”,凌雲趕忙衝貽清施禮。
貽清拍了拍凌雲的肩膀,點了點頭說道,“一切都還順利?”
凌雲點頭,“一切都順利。”
“來,快跟四爺說說,估計都等急了。”,貽清笑著說道,拉著凌雲便到了劉煜面前。
“四爺。”,凌雲趕忙衝著劉煜抱拳拱手。
劉煜打量了凌雲一眼,笑著說道,“辛苦了。”
凌雲趕忙擺擺手,“事情主要都是武少卿在做,我只是打下手,沒做什麼。”
“行了,趕快說吧。”,貽清一臉笑意的拍了凌雲後背一下。
凌雲抿了抿嘴,看了一眼一旁正在打量自己的杭既白,似乎有些猶豫並沒有繼續說話。
“無妨。”,劉煜擺了擺手,然後將杭既白介紹給凌雲,“這位是杭劍師杭既白,是煙雨樓樓主納蘭前輩的首徒。杭劍師,這位就是凌雲,貽清先生的徒弟。”
“杭劍師。”“凌劍師。”,聽了劉煜的介紹,杭既白和凌雲趕忙互相致禮。
二人見禮之後,杭既白有心要離開卻被劉煜攔住了,“杭劍師,不必見外,這裡的事情沒有需要揹著你的。”
杭既白便是一笑,“那四爺也別一口一個劍師的了,您叫我既白就好。”
劉煜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凌雲,此時臉上的笑容已經斂去了,凌雲消失了將近一個月,自然是因為劉煜和貽清安排他做了一些需要做的事情,凌雲一路上星夜兼程在大半個月之前就到了新安城。
見劉煜看向自己,凌雲趕忙說道,“四爺,我是十七天前到的新安,然後按照您的吩咐見了武少卿...”
劉煜一行人抵達定陽縣之後,所住的客棧實際上是劉煜同新安聯絡的一個據點,自從劉煜成為鄞州公後,武見深同劉煜的書信往來就一直同構這間客棧進行著,整個客棧上下實際上都算是自己人,因而抵達客棧之後便有人偷偷向劉煜傳遞了訊息。因為新安的事情相對複雜,於是劉煜和貽清偷偷交流之後,便決定讓凌雲先行一步,趕往新安之後也好就一些問題儘快進行部署。
畢竟,武見深是劉煜當年的教習——武申甫的兒子,雖然這些年來兩個人表面上沒有任何的交流,但是大部分人依然認定武見深是劉煜一脈的官員,因而即使武見深想有所動作也很難,凌雲到了新安完全可以開啟這樣局面,由他來做一些應該做,但是武見深又沒有辦法直接做的事情。
按照之前同劉煜、貽清商定的事情,凌雲偷偷將龐大海的屍首埋葬在新安城外,又在新安城各處訊息集散地打探了各種各樣的訊息。
“龐公公以前在宮中的時候,身邊有個小太監叫做小貴子,龐公公手中有一個包裹,在出事兒之前交給了這個小貴子。龐公公被處刑之後,小貴子就帶著這個包裹投奔了武少卿,現在這個人和包裹都在武府。”,凌雲說道。
“小貴子?包裹?”,劉煜一皺眉頭,喃喃自語道。
凌雲點了點頭,“王后殯天之後,國君昏迷,龐公公帶人將國君帶回乾清宮,然後傳喚了太醫。還沒等國君醒過來,永壽宮的大太監屈伯彥就到了乾清宮,讓龐公公交出御璽,但是被龐公公拒絕了,屈伯彥發了火之後就離開了,等屈伯彥離開之後,龐公公便使了障眼法,讓一個小太監去他的住處取回了一個木盒。又故意讓他的義子小貴子去御膳房,為國君準備要進用的堂食,就在那個時候偷偷塞給了小貴子一個紙條,小貴子就根據字條找到了出宮的令牌和一個包裹、和字條,字條上交代一定要將包裹交給武少卿。小貴子不放心,拿著東西又悄悄的回到了乾清宮附近,正看見屈伯彥帶著禁軍將龐公公帶走,而另外一些禁軍直接將乾清宮上下的宮女和太監都殺了,小貴子這才趕快出了宮,跑到武府,將東西交給了武少卿。”
凌雲在敘述的過程之中,劉煜的眉頭就一直緊縮著,凌雲說了之後過了半天,劉煜才開口問道,“所有太監和宮女都被殺了?”
凌雲點了點頭,“嗯,武少卿後來調查過,王城司當天晚上悄悄的在城郊拋下十九具屍體,雖然衣服都被剝去了,但是其中有九個是太監,所以同那個小貴子所說應該是一致的。”
劉煜倒吸了一口涼氣,母后為什麼要立刻處決了所有的太監和宮女呢?只是因為屈伯彥逼著龐大海交出御璽?難道只是因為這件事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