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到這鵬丘之前,在來到這來福客棧之前,就算是打死劉煜,估計他也沒辦法想到銅雀臺的據點如此破敗,更是萬萬沒想到銅雀臺的人會是這樣的“另類”。
劉煜想了想,便伸手拖過圓凳坐了下來,貽清則站在劉煜身旁沒有坐下的意思。三個人就隔著一個圓桌,分在了兩旁。
黑衣人打量了劉煜半天,又看向貽清說道,“西俠劍怎麼不坐呢?站著不累麼?”
一聲“西俠劍”卻也沒有讓貽清感到意外,甚至在貽清心中如果此人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歷反倒是奇怪的,銅雀臺就該是什麼都知道的勢力,不然當年也沒有同“一宮二樓三殿”齊名的資格,如果真的不知道,那麼就完全擔不起“銅雀臺”這三個字。
“不必。”,貽清冷冷的說道,他沒有必要也不能坐下,站著才能更快的做出反應,談事情要由劉煜自己去談去考慮,而他要做的就是保證再次期間劉煜的安全,眼前這個黑衣人是什麼水平,說實話貽清是看不出的,但是貽清有一種非常明顯的感覺,那就是這個人絕對是個高手,而且是屬於那種江湖上頂尖高手中的頂尖高手,最起碼也和“一宮二樓三殿”的主事人是一個水平。
黑衣人點點頭,拿起身前桌子上的銀茶壺,往桌子上的兩個水碗各倒些茶水,然後將兩個水碗向前推了推,“一路辛苦,喝點茶吧。”
劉煜見黑衣人的一番動作,卻沒有要喝的意思,畢竟太奇怪了。茶壺是銀壺,從外形上來看也屬於精品,但是桌上的水碗就顯得格外另類,在中土喝茶是有規矩的,用銀壺就要用天藍釉的蓋碗,這是必然的規矩,換句話說如果沒有天藍釉的蓋碗就不能用銀壺,否則就讓人笑話,沒人知道這個規矩是從何而來,從何人而起,但是這確實是百餘年來中土的規矩。而眼前的這黑衣人卻用的是水碗,說是水碗實際上在劉煜看來就是平民吃飯用的粗釉碗,最讓劉煜有些意外的就是,這兩個碗還都是破碗,碗口破碎還缺了幾塊,別說是飯碗了,就算說是乞丐討飯的碗都會有人信。用這種碗待客顯然時極其失禮的,或者說顯然這黑衣人是有意而為之。退一萬步講,敵我未非之前,這水不喝還是比喝要好一些。
劉煜想了想總是覺得這可能是對方給出的一種警告,如果願意同他們銅雀臺合作的話,會有豐厚的好處,但是如果不合作的話顯然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敢問閣下名諱?”,沒等著劉煜回應,貽清就攬過話頭說道,他這樣做無非就是把喝茶這個舉動跳過去,一是怕茶有問題,二是避免劉煜糾結。在貽清看來,這明白著就是下馬威,是一種警告。即使如此,那就把這跳過去吧,畢竟來硬的可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索性就轉移話題去吧,所以他也很清楚,這個問題不會得到任何答案,但是隻要能把這一段跳過去就可以了。
黑衣人又是嘿嘿一笑,“西俠劍,我觀你是聰慧之人,甚至你勤學殿的楊宜法還誇你是‘大智近妖’,怎麼這個時候還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晚輩確實不知,還請前輩示下。”,貽清倒是很客氣,還衝著黑衣人一抱拳。
黑衣人並沒有繼續回應貽清,而是看向劉煜說道,“鄞州公殿下,茶可以不喝,事兒卻不得不聽。”
劉煜點了點頭,“本公今日便是一探究竟的,前輩大可不必遮掩,有話直說。”
“說起來,我們銅雀臺始於澹慧宗年間,慧宗年間西域連年戰亂,而且後期竟然還同西方聯合,準備對我澹國不利,於是在慧宗的一手操辦下,成立了安和司,取安撫西域、仁和治國的意思。名字是好的,但是實際上乾的確實暗殺的事兒,主要就是刺殺那些意圖謀反的西域諸侯。等到西域被臣服了之後,安和司基本上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但是慧宗晚年多疑,他總覺得大臣們要造反,所以就把安和司從錦衣衛的下屬劃到軍機衛下屬,利用安和司開始整治大臣,一些說過慧宗壞話的大臣、一些慧宗覺得會造反的諸侯,都被安和司一個個殺了。等到他兒子澹顯宗的時候,澹顯宗總覺得這個安和司太可怕了,所以就把整個安和司取締了,但是人呢都送進了錦衣衛,澹顯宗沒坐幾年皇帝就死了。等到他兒子澹神宗時期,天下門派興起,按照神宗的命令才用官家的力量建了銅雀臺,而這銅雀臺基本上還都是當年安和司的那些人,當時神宗興建這銅雀臺一是為了左右江湖勢力,二是也算是了拱衛皇權,畢竟整個銅雀臺是直接由神宗操縱的,從這以後,銅雀臺就成了皇帝的私器,行事全憑皇帝的好惡,不過銅雀臺在江湖上也就越來越強大了。說起來,後來澹煬帝在臨安被殺之後,我們銅雀臺還同你的先祖蔚國公劉茂貞合作過,刺殺那些背叛了澹國基業的反賊,甚至是反叛的皇室宗親,不過不管怎麼說,銅雀臺也算是為了保我澹國大業付出了不少的力量。當時的銅雀臺還有著恢復澹國國威的夢,不過很快這個夢就破碎了,你的先祖蔚國公劉茂貞還有澹獻帝先後下了黃泉,而你們劉家卻搞了個什麼‘護國賢王’統御朝廷,顯然就是要另立門戶,在當時即使是山河破碎,銅雀臺也是忠於澹國的,所以也就不再同你們劉家合作了。從此當年赫赫有名又背靠著澹國皇帝的銅雀臺也就成了亂世浮萍,在那亂世之中沉浮著。再後來因為當時的首領太過於偏激,惹了眾怒,所以成了天下公敵。一宮二樓三殿聯合著虢國、扈國、杞國以銅雀臺是天下至邪勢力為名,搞了清剿,嘿,還真是給面子啊,中土那些破宮破樓的還頭一次這麼團結,結果呢,自然不用想了,死走逃亡傷,剩下的力量不到一成。”,黑衣人非常平靜的說著這一切,彷彿他是在說著一個同自己不太相關的故事,不過就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停了下來,看著眼前的那兩個水碗,又看了看劉煜和貽清然後才極為認真的問道,“這水,你們真的不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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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的這番話倒是讓劉煜和貽清兩個人都有一些意外,這水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還是有著什麼特殊的意義,怎麼又轉到這件事兒上來了呢。見劉煜和貽清兩個人對自己的話很是遲疑,黑衣人便是嘿嘿一笑,“別多想,我呢就是渴了,我這人不愛喝熱水,我看這兩碗水也晾涼了,你們不喝,那我就喝了。”
...
見劉煜和貽清似乎並沒有什麼異議,黑衣人便非常爽快的端起了水碗,不過就在他剛拿起來的時候卻又把水碗放了下去,他似乎是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我都忘了,我還帶著面具呢。”
“那沒事兒,前輩您喝您的,不耽誤,就取個面具嘛,眨眼的工夫,不耽誤。”,貽清的眼珠一轉便嘿嘿一笑,緊接著說道。從進來,這個人也沒說他是誰,在銅雀臺到底是什麼身份,貽清正盼著這人摘面具呢,沒想到他還停了,這可還行,這不讓人著急呢麼?貽清一向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的,自然也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哼。”,黑衣人冷笑了一聲,盯著貽清說道,“小子,你是把我當傻子看了麼?”
“沒有沒有...”,黑衣人注視的目光讓貽清冷汗直流,那彷彿是獵手鎖定了獵物一樣的目光,是一種帶著強烈威壓的目光。
“沒有麼?”,黑衣人話音剛落,就突然出現在了貽清面前,一隻手已經扼住了貽清的脖頸,這一幕讓貽清有了一種“歷史再次重演”的感覺,當初在阿香茶館的時候,陳阿香也就是無極殿殿主陳縱橫也這麼幹過,但是在貽清的感覺中這個人要比陳阿香厲害的多。
眼見著貽清翻著白眼,馬上就要往外吐舌頭了,劉煜趕忙勸解,“前輩,他就是嘴賤,您大可不必當真,還是正事要緊。”
黑衣人轉頭看向劉煜,似乎正在思考和判斷,就在貽清的舌尖即將探出雙唇,馬上就要氣絕而亡的時候,黑衣人冷冷的說了一句,“也是,我還趕時間。”,然後便將貽清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被摔倒地上的貽清,劇烈的咳嗽著,劉煜趕忙走了過去,蹲在貽清的身邊,幫著貽清捶胸撫背的平復,在情況好轉之後,才又坐回了圓凳對黑衣人說道,“請前輩繼續。”
面對平靜的劉煜,黑衣人似乎有些好奇,“難道不憤怒麼?我可是差點殺了你的智囊。”
“憤怒。”,劉煜不假思索的說道,“但是即使憤怒也沒有用,打不過更何況是他自找的,我也沒有辦法。”
黑衣人嘿嘿一笑,似乎很是滿意劉煜的說法,“你不錯,不錯。咱們接著說啊。”,黑衣人說道這卻停頓了,半天之後才說道,“對了,剛才說道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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