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等懇請求見國君!”,一直長跪不起的工部尚書塗志遠拱手朗喝,在他身後十餘位大臣也是伏拜於地。國君喪失心智?那不就是瘋了麼?可能麼?先是王后殯天,然後掌案大太監龐大海被凌遲,現在又是國君喪失心智,怎麼就那麼巧所有事情都發生在這一天裡?世界上就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還是“著先王嫡二子劉煜為新任國君”才是目的?這種事情接連的發生不得不讓人往這個方向考慮。
太后的臉色陰沉似水,她想過大殿之中會有議論紛紛,但是沒想到塗志遠這等平日看起來軟弱無能之輩竟然有如此膽量,太后曾認為故布迷陣的話,估計誰都不敢當這個出頭鳥,以後的事情便會簡單許多,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塗志遠這個老傢伙竟然在此間當了出頭鳥,太后的臉色也就越來越陰沉,片刻之後才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冷冷擠出一句話,“塗尚書,看你這意思是不相信本宮?覺得本宮是在騙你?”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擔憂國君龍體,希望拜見國君。”,塗志遠低著頭並不敢看太后,國君降為秦國公,若是如此自己和身後這些國君一脈的大臣必將遭到太后的清洗,國君有些時候是很冷酷無情,而太后又會好到哪裡去?國君為了《明定國是詔》能夠殺了佟斌,屠盡佟府上所有活物,太后也能。無論如何塗志遠是不相信的,如國君那般少年英才怎麼可能喪失心智?這其中必有隱情,但看太后現在這般模樣顯然是不想說的,她為什麼不想說?如果不心虛的話為什麼不想說?塗志遠是典型的打破砂鍋璺到底,你越不說我就越得問。
太后冷笑連連,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掃視了一下整個崇文殿的文武百官,“本宮知道,這一日之內發生的事情太多,先是王后因為難產而死,然後靜書房掌案龐大海又被凌遲,最後又是國君失了心智,是啊,這一天真的是厄難連連,連本宮都不太相信,但是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真的,真真的發生了的。”,太后停頓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有些事情本不該說,但是不說你們又不信,死者為大,但是你們逼本宮說,本宮就說說。”
太后又是一停頓,似乎在找一個人,大臣們見此也是東瞧西看的,似乎想知道太后到底想找誰,“遲鈺鶴,本宮有話同你講。”
“老臣在,叩請太后聖安。”,遲鈺鶴聞言便出列跪拜於地,他是太學苑主案,也是王后遲君玉的父親。進宮之前遲鈺鶴已經接到了宗人府的通知,說他的女兒當朝王后因為難產已經殯天了。如今已過天命之時的遲鈺鶴聽聞訊息不禁是老淚縱橫,遲鈺鶴育有三子二女,進宮為後的是她的大女兒,自從三年前國君大婚,女兒進宮以後,父女倆就再也沒見過面,只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女兒常常託人給他這個父親送上寫糕點聊表孝心,除此之外也就只有思念了。剛剛大太監屈伯彥宣讀懿旨的時候,遲鈺鶴便是心頭一凜,他不明白為什麼旨意之中說“然國君、王后行事具有不端,致蒼天降罪王后難產禍及龍種,母子皆喪。大莒國立國以來,以禮法治世,尊天順意,此為蒼天懿旨,莒國當以遵照,茲罷黜王后封號,屍首交由遲氏自行處置。”,這是什麼意思?行事不端這種話語絕對不應該出現在王室的評價之中的,自己的女兒到底是做了什麼?連死後都要被罷黜封號。女兒是那樣的人?不,遲鈺鶴是絕對不肯相信的,他的女兒通情達理、賢良淑德,是國都新安城之中大門閥裡最優秀的女子,但是懿旨中又為何如此說?遲鈺鶴當時便陷入了無盡的思考之中,至於屈伯彥之後說了什麼,他是根本就沒聽進去,甚至太后喊他的時候也沒聽到,還是身旁大臣悄聲告訴他太后找他的時候,他才邁步出列。至於此時太后為什麼找他,遲鈺鶴還是有些準備的,一定是“行事不端”的問題。
太后看著遲鈺鶴,一臉的惋惜隨後搖了搖頭才說道,“遲鈺鶴,你們遲家歷代皆出忠臣良將,被我大莒國王室分外看重,否則先王和本宮也不會選你的女兒作為王后。”
“歷代先王對遲家恩重如山,遲家必為莒國江山肝腦塗地。”,遲鈺鶴聞言伏拜於地。
“可是,你的女兒貴為王后,覺得是本宮控制了國君,威脅到了國君的地位,所以對本宮下毒了。”,太后冷眼的看著朝堂之上已經炸了鍋的文武百官,她只是平靜的看著跪在地上已經有些顫抖的遲鈺鶴說道,“她勾結龐大海準備對本宮下毒,事情敗露動了胎氣然後慘死。你說本宮該不該褫奪她的王后尊號?”
“太后娘娘,她是咎由自取,太后就該將她碎屍萬段!”,遲鈺鶴看著太后,一雙虎目皆是赤色,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女兒的死,說罷再次伏拜於地,“感謝太后隆恩赦免遲家死罪。”
“你知道本宮的大恩大德就是了,行了退下吧。”,太后一臉笑意,但是這笑意怎麼看著都是那麼陰狠又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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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鈺鶴又是伏拜然後才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身旁有相熟的大人拍了拍遲鈺鶴的肩膀,遲鈺鶴只是拱了拱手。可以確認的一點是,今日文武群臣離開崇文殿之時,遲家便註定落寞,他的女兒準備謀害太后,這是什麼罪過?滅九族的罪過,就算她是王后又如何?更何況如今還死了。這種人誰敢接近?太后此時是不計較,如果只是故作姿態呢?如果是真心實意的呢?太后是什麼人?睚眥必報的人,她怎麼可能真心實意的呢。
“聽了王后殯天的信兒,國君就昏倒了,龐大海那廝將國君送回了乾清宮,宮中只有他一人服侍國君。不久之後王城司來報說查出龐大海同下毒有關,等本宮令人趕到乾清宮的時候國君已經失去心智了。龐大海倒是如實的招認了。”,說到這裡的時候王后看向了仍舊跪在地上的塗志遠,“塗尚書如果不信,可以讓王城司主辦齊大人為本宮作證。”
“臣證實,太后娘娘所說都是事實,沒有半絲半毫偏差,如果塗尚書還不信,微臣就派人取來龐大海簽字畫押的招供文書。”,王城司主辦齊大人倒是沒給塗志遠任何回答和反應的機會,聽了太后的話趕忙就出列跪地說道。
“塗尚書,如果是這樣的話,你還有疑問麼?”,太后面帶笑意的看著塗志遠說道,塗志遠見太后如此便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趕忙低頭不語。而太后見塗志遠如此也是搖了搖頭然後接著說道,“本宮其實並不太清楚一點,你們似乎只記得本宮是當朝太后,卻忘了國君是本宮的嫡子,這宮外百姓常說什麼虎毒不食子,你們是認為本宮比那老虎還毒麼?”太后的聲音並不大卻震動了文武群臣的心神,滿朝文武聽了都趕忙跪拜於地,太后離動怒並不遠了。
“本宮自國君登基繼承大寶以來,確實同他存在很多的分歧,存在不同的意見,尤其是在所謂變法,在《明定國是詔》一事上有著巨大的分歧。但是這又如何?能夠改變我們是母子的事實麼?就因此來懷疑本宮?”,太后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說道,等這話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站在了塗志遠面前,“塗大人你能不能給本宮一個解釋呢?”
“太后娘娘,恕微臣直言,塗大人只是非常擔憂陛下的龍體,從未有隻言片語是懷疑太后娘娘的。”,不待塗志遠解釋,塗志遠身後的一位大臣就趕忙說道,“臣等是莒國的臣子,莒國的臣子憂心自己的陛下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哦?理所應當的,好一個理所應當啊。”,太后聽了就是一笑,只是沒人知道這笑容之中到底還暗藏著什麼,太后絕對不是的平凡的人更不可能是個善良的人,聖人怎麼說的來著,啊,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聖人說的這是什麼話?女子怎麼了?女子能撐半邊天,應該是“唯小人與章之涵難養也”,章之涵這個老孃們…不是,章之涵這個太后才不是個東西呢。不少國君一脈的大臣看著一臉笑意的太后,心中已經罵翻了天,只是表面上還得保持著畢恭畢敬的樣子。
太后看了那大臣一眼,然後又瞧向塗志遠,“哎呦,看來本宮是冤枉塗大人了,塗大人快請起吧,一把年歲了這麼跪著可不好受。”
“謝太后。”,塗志遠伏拜之後就準備起身,當然不好受,塗志遠是三朝老臣,今年已經快八十歲了,即將耄耋總是這麼跪著又怎麼能受的了呢?塗志遠的腿已經麻木了,所以是靠身後的大臣的攙扶才起來的,也正是那位大臣攙扶塗志遠之際,塗志遠才看清楚剛才是誰跟太后頂嘴。
沒等塗志遠呵斥他的時候,這個人就已經甩開塗志遠衝向了太后,即使是老邁的塗志遠也看清的了這人手中握了一柄匕首,那柄匕首暗暗的發著翠綠色的光芒,眼見著這匕首便刺向了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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