貽清警惕著看著眼前的陳阿香,他已經好多年沒有感受到如此的恐懼了,剛才陳阿香只要再使點力氣,沒準自己當是就能夠命喪黃泉,不過陳阿香似乎只是想要警告自己一下,很快就鬆了手又坐了回去如同之前一樣喝著茶。
“現在知道該怎麼跟我說話了麼?”,陳阿香放下紫砂壺然後看著貽清冷冷的說道。
“士可殺不可辱,你這算是什麼威脅麼?”,貽清咬著牙說道。
“好一個士可殺不可辱啊”,陳阿香冷笑著說道,“楊宜法就是這麼教你的?”
楊宜法三個字一出,貽清的瞳孔便是一縮,他確實是師從楊宜法,但是這件事情連勤學殿當中的人都很少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但是終究貽清還是沒有應聲也沒有追問,此時最好的回答只能是沉默。
“呦,學巧了,會裝啞巴了。”,陳阿香瞧了瞧貽清然後一抬腳將一個圓凳踢向了貽清,“坐吧,不然你師父下次見到我該責怪我了。”
“前輩與家師相識?”,貽清先是向陳阿香施了一禮然後才問道。
“這還差不多,行了,坐吧。”,陳阿香擺了擺手道。
“謝前輩。”,貽清又是一施禮然後才坐下,只是並不像往常一樣大大咧咧的坐著,屁股只是在凳子上掛了個邊兒。
陳阿香撇了撇嘴說道,“我知道你要問的問題很多,當然我要問你的問題也不少。不過你師父一直在我面前吹噓你大智近妖,是謀篇佈局的好手,所以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吧。”
“前輩可是無極殿殿主?”,貽清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有些猶豫的說道。
陳阿香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而是問道,“何以見得?”,他眼中的那絲精光已經暴露了答案。
“整個中土數得上的江湖勢力無非是一宮二樓三殿,軒轅宮的那位前輩一直是不入世的樣子,不大可能在這裡,百花樓樓主是位女子,煙雨樓樓主此時尚在涿州,勤學殿殿主是家師,承天殿殿主也是個不入世的前輩,所以只能是無極殿殿主縱橫前輩了。”
“繞來繞去,竟然是排除法,也難得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想出這樣的藉口。”,陳阿香或者說是陳縱橫輕聲一笑,眼中盡是嘲諷之意。
“前輩誤會了。”,貽清站起來抱拳拱手施禮道。
陳縱橫依舊面帶嘲諷的說道,“行了,既然也知道了我是誰,那就請回吧,看在楊宜法的面子了放過你這一次,如果還有下次,我一定會扭斷你的脖子。”
貽清只是訕訕的笑著卻根本不動地方,絲毫是沒有離開這裡的意思。
“你是在挑戰我的極限麼?”,陳縱橫冷冷的說道,“你的事情我都清楚,我也知道你恨著誰,你別忘了,你最恨的那個人正是我最愛的人。如果不是看在楊宜法的面子上,我剛才就直接殺了你。”
是啊,貽清苦澀的笑了,低著頭看著手中的那柄叫做陸靈的長劍,那一年四處逃命的貽清遇到了同樣落難的陸靈兒,兩個人在隨後的亡命之路上漸漸的萌生了好感,最後私定了終身。兩個人就一路逃到了塞外,在塞外的一座小城鎮之中,他們在那裡度過了一陣較為平靜、祥和的日子,那段日子讓貽清至今仍是念念不忘。不久之後陸靈兒懷了身孕,兩個人每天都期待著他們的孩子早些來到這個世界上,只是“長恨事與願難同”,孩子還未降世,兩個人的仇家便已經追殺而來,那時的貽清遠沒有如今的身手,眼睜睜的看著仇家在他面前殺死了懷有身孕的陸靈兒,那一刻貽清的心便死了,貽清在等待著仇家的刀揮向他,結束他悽慘的生命,讓他能夠和陸靈兒以及那還沒有來得及降臨人世的孩子在九泉下團聚。路過此處的楊宜法救了貽清,讓貽清親手殺掉了殺死陸靈兒的殺手,還將他帶到了勤學殿,教他習文練武,他的今天的一切成就都來源於楊宜法的教導,只是出於種種原因楊宜法從來不承認是他的師父,就算是在勤學殿內也從未承認過,名義上貽清只是勤學殿的一位長老的弟子。
看著貽清眼中閃爍的淚光,陳縱橫的心似乎也軟了下來,“孩子,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該讓它過去,如果總是念念不忘沒有什麼意義,只能是徒增煩惱罷了。”
“前輩說的沒錯,只能是徒增煩惱罷了。”,貽清從回憶中抽離,低著頭輕聲的說道。
陳縱橫見此便明白,自己的話並沒有對貽清產生任何影響,他的執念太深重,並不是這麼三言兩語能夠改變的,“我知道你不服,可能很難放下那段經歷,但是沒有辦法,有些時候有些事情真的是事與願違。”
強忍的淚水終究還是奪眶而出,貽清歇斯底里的咆哮著,“就算事與願違,我也會堅持,我沒辦法忘記她那個時候的眼神!那種絕望!就算事與願違,我也要報仇雪恨!”
陳縱橫既沒有呵斥貽清也沒有向貽清動手,他的眼神也變得有些傷感,不住的搖頭道,“愛而不得,怕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烈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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