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吧。”
丁綿盤腿坐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湊近了許延舟一點，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語氣裡包裹著柔和。
許延舟眨眨眼，整個人往沙發裡縮了縮，指向自己腰前空出來的一點位置：“別坐地上，上來坐。”
“啊？”丁綿不太懂他說的上來坐是上哪裡。
趁丁綿沒反應過來，許延舟一隻手拉過丁綿，借力直接把她拉了起來。
丁綿一個騰空，整個人差點坐在許延舟身上，一時有點懵。
這個人，生病了力氣還這麼大的嗎。
許延舟扯著嘶啞的嗓子，心情倒是好了一點：“不是要說故事嗎，你繼續說吧。”
被他的這一拉，丁綿突然亂了，想不出來自己剛剛要說的是什麼：“……哦，對，講故事。”
她看了一眼許延舟，他平躺在沙發上，彎起兩條腿，一臉認真地看她。
從她的角度能清楚地看見他尖尖的下巴，他的鬍子被剃的很幹淨，下巴線條明顯，他很瘦，即使是窩著也沒有雙下巴。
許延舟打趣她：“這個故事是現編的嗎？”
丁綿搖搖頭，沉下心來，吸了口氣，又在腦袋裡組織了一下語言。
“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南方的小鎮住著一個男孩。”
故事的開篇似乎都是這種用語，只是丁綿的語調很輕很柔和，配上她天生的甜美嗓子，從開頭就能輕易引人入勝。
她的故事裡沒有名字。
“那個男孩是一家的長子，父親是初中的教導主任，母親是小學老師。生在教師之家，他父母自然是對他寄予厚望的，那個年代能考上大學就很不容易。但是他的父母希望他能考上名牌大學。”
“那個男孩成績也不錯，一直是全校前二十名，按照這個軌跡走下去，考上大學至少是沒有問題的。可是有一天，那個男孩突然對自己的父母說，他想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說到這，丁綿嘆了一口氣：“他的夢想，是開飯店。那個時候，他父母總覺得開飯店是不入流的職業，並且失敗率太高了。他父母當然是百般阻撓，男孩就鬧啊，和家裡鬧得不可開交。”
“等一等。”許延舟在這裡突然打斷了她的敘述，“我問你一個問題。”
丁綿：“怎麼了？”
許延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一副已知天下事的模樣：“你故事裡的男孩，是不是你的父親？”
丁綿一時語塞，這個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你怎麼猜到的？好厲害。”
許延舟笑了一下，眼中染上幾分得意：“你和我提起過，你父親的事。”
“不過你說你爸是做菜的。”
丁綿尷尬地笑了一下，老丁為人低調，她從小跟在邊上也耳濡目染，從不主動提起自己家裡父母的職業。
“做菜和開飯店的，差不多嘛。”
許延舟收起唇邊的笑意，轉而饒有興致地問：“很抱歉打斷你，既然我都猜到這個故事是你爸的人物傳記了，那麼，這個故事的結局是什麼？”
他這問題問得簡單，丁綿這會兒，卻不知道該怎麼結束這個故事了。
說得勵志一點，人家可能把他當成花式誇爹，說的普通一點，她也不好引出後面的話。
她靈機一動，答道：“嗯，你看我現在坐在這兒，結局總不能是be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