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權勢,人情,她全用上了,叫他每一樣都無法推翻,既然完不成別人交代的事情,為今之計也只有逃了。
丁管事自認倒黴,彎下腰撿起包袱,對那人拱了拱手,快快得就走出了門去。
到得第二日,唐枚又去了茶鋪坐鎮。
至於衙門的事,她是女子,古來向來有個規矩,女子是不好親自去衙門參與案子的,都有人代勞,便派了王節武去,連帶那些要討要退款的人,把個衙門的大堂都恨不得擠得滿滿的。
那審案的知府早得了上頭的意思,派衙役對那些人嚴格審查,一個都不錯過,若有來冒充騙錢的,都一率打板子,打了兩三個下來,便再也沒有騙子來了,於是事情就變得極為順利。王節武又提出唐枚的意思,說這次事件委實傷了顧客的利益,茶行願意拿出一筆錢捐給朝廷所開的懷善堂,來資助那些難民,孤寡老人和幼童。
那懷善堂是一所朝廷在京城開辦的慈善機構,知府大人聞言自是欣賞的很,大筆一揮,把此件善事批下,甚至貼在了告示板上,表揚茶行的善舉。
如此一來,茶行的名聲反而更甚於前。
唐枚又提拔了那個提出好建議的馮全勝當了二管事,王節武自是接替丁管事做了大管事。
武陽侯府,安慶拿了五十兩紋銀跑來外書房。
蘇豫正在看一幅廣闊的地域圖,見他進來,把卷軸一合。
“侯爺,這是茶行賠的銀子,給您過目下。”
“什麼銀子?”蘇豫莫名其妙。
“上回侯爺不是讓小的去買幾斤好茶葉送人麼?小的就去買了那新出的翠雲茶,倒還沒有送人呢,結果那茶行昨兒派人來,說是茶行裡頭出了問題,要把茶葉收回去。不管剩多少,總歸把銀子全退了,據說城裡好幾百家都退了錢呢。”
蘇豫第一次聽說這等事,好奇道,“是哪家的茶行?”
“說起來,侯爺也知道的,就是那唐二小姐的茶行,現在鬧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今兒都上到衙門去了。”安慶道。
蘇豫挑了挑眉,“哦?是有人遞狀子告她麼?”
“不是,是唐二小姐自個兒告自己,說她管理不周,用人不當,導致茶行出了錯,拿了一大筆錢出來,要知府大人秉公辦理退還錢財呢,可不是件奇事兒?”
兩人正說著,老太太那裡差了人過來請蘇豫去。
蘇豫到了那大花廳,只見除了大小姐蘇若玉外,其他幾位小姐都在,便有些納悶,不知道是有什麼事。
四位小姐過來同他行禮,老太太笑著叫他坐下來,“是有件事同你商量呢。”
“何事?”
老太太看一眼蘇四小姐,道,“你不是要同他說的麼,怎的現在又不開口了?”
蘇四小姐便道,“堂哥,城裡不是有家懷善堂麼,我心裡想著那些人著實可憐,咱們身在富貴人家,從來都沒有吃過什麼苦頭,哪裡知道他們的悲慘?我想著,如今天也涼了,馬上指不定就冷下來,咱們家裡送些禦寒的東西過去可好?還有些吃的,也教他們過些好日子。”
老太太慈愛的看著她,“你瞧瞧,她可不是懂事了?主要也不知道怎麼送去,她們想跟著去看看,便要來問問你。”
蘇豫心裡暗道,這三堂妹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有善心?倒是前所未聞。
“怎麼,可是有難處?我也是說她們不好去的,可又想著,那些地方也有女眷,未必不可。”老太太道。
蘇二小姐這時溫聲道,“聽說皇太後也曾去慰問過懷善堂的那些人呢,咱們自然更是應該去了。”
“可不是這個理兒。”老太太贊許道。
只有蘇三小姐同蘇五小姐沒有說話,後者是因為年紀還小,本身話也不太多。
蘇豫想了想,“我明日去問問,只這懷善堂有些遠。”
“遠怕什麼呢?咱們是侯府小姐,就該當個表率!也好叫她們知道我們武陽侯府不一般。”蘇四小姐一副非去不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