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最近有人上門提親麼?”
“老奴倒沒聽說,可她這麼急吼吼的,不是要給三小姐找門親事,又是想作甚?”
“她足不出戶,就算有心也沒有這個門路呀。”唐枚奇怪道,“難不成父親給她透露了什麼?”
“這誰能猜得到。”提到唐士寧,劉媽媽臉上就露出一副氣憤的神態。
唐枚見說得久了,飯菜都要涼下來,趕緊先解決了再說。
天氣一日日涼下來,園子裡的菊花卻越開越是燦爛,唐府佔地十八畝,前前後後共有四個園子。每處都種植了不少珍奇花種,也是當年老太太吩咐種下的,花開出來,紫紅,金黃,雪白,像是彙聚了大千世界所有的色彩。
唐枚帶著唐宏在附近玩耍,在她看來,小孩子除了要念書,更要經常鍛煉身體,男孩子麼,擁有個健康體魄也是很重要的。
所以這玩耍其實只要是在奔跑。
“姨娘”唐宏跑了一半,忽然叫起來,指著園子一處角落。
那裡露出了一截紫紅色的裙角,唐枚看過去,只見陳姨娘滿臉泛紅的走了出來,臉色極為不自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我,我剛才,是,是……”陳姨娘不自覺結巴起來。
唐宏與她極為親近,直接就撲了上去,“姨娘,宏兒好久沒有看到你了,姨娘怎麼不來看我呢?”
這話一出,陳姨娘的眼眶立時紅了。
原是來偷偷看唐宏的。
唐枚笑了笑,“我也正好累了,姨娘陪宏兒玩一會兒罷。”
“啊,這怎麼行。”陳姨娘忙道。
“怎麼不行,姨娘以前也會陪著宏兒玩的,我正好去找母親說說話。”說罷就同紅玉去了張氏那裡。
說起來,唐宏自念書之後,那作息時間便同以往不同,陳姨娘要見上一面並不容易,而唐枚和離之後回到孃家,才發現唐宏居然已經搬到上房附近而住,那二人更是離得遠了。
“宏兒呢?怎得你一人回來了?”張氏笑著問,見她額頭上有些汗,便叫丫環拿熱水來。
唐枚拿濕過的手巾擦了擦,“遇到陳姨娘,我讓陳姨娘陪著玩會兒。”
“這也好。”張氏言簡意賅。
唐枚知道張氏向來寬厚,對兩個側室友好相待,可對唐宏的處理方式她有些不太明白,便問道,“母親,宏兒還未長大,怎麼突然就來上房這裡住了?”又怕張氏誤會她的意思,“女兒自是明白母親的苦心的,只剛才見陳姨娘好似很想念宏兒。”
“還不是為了宏兒好。”張氏嘆一聲,“陳姨娘的性子你也看得出來,她是個好說話的,身邊那些個丫環婆子,誰都能越過她頭上去。”
“莫非有人想利用宏兒不成?”唐枚擰起眉。
張氏卻閉口不談了,擺擺手,“反正宏兒住過來就好了,陳姨娘的人都是她從孃家帶過來的,我能怎麼辦?都得要她自個兒做主。”
聽起來陳姨娘身邊的人很不安分,難怪張氏要把唐宏弄到自己身邊,這可是唐家唯一的男孩兒,出得一點差錯,到時候又是母親的錯,父親指不定要怎麼責難,無理取鬧呢唐枚總算有些瞭解了,又感慨自個兒母親的日子真是不好過。她將來若是嫁人,簡簡單單的家庭才是最該要考慮的。
這日陽光溫暖,碧空如洗,是多日來難得的一個晴天。
過了立冬之後,天氣越來越冷,所有人都已經換上了棉襖。此刻,唐家三位小姐都在漿洗房的院子裡,聽徐管事講解這一塊的運作。
唐枚才知道,這裡洗衣服原是那麼複雜的,沒有洗衣粉的強大功效,要把髒的東西洗幹淨很不容易,所以都會用到米湯水,真是名符其實的漿洗。
“三位小姐可還有別的問老奴?”徐管事聲音溫和,看起來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唐芳又要開始打瞌睡,被唐枚拿手指戳了一下腰肢,這才勉強提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