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生懊惱說道:“我還以為姜森在這呢!”
原來幾個人上了馬車,竟然沒人想起去趕馬,這一會兒下來,竟是一直沒動,元生說著便要起身趕馬去。
“哎,我也是才反應過來,元兄莫要去了,讓張劍一去就可以了。我發現他在外面的時候老黑都走的特別穩”
說著媱金翎便將元生按回座位上,同時張劍一起身來到外面,坐到車轅上看著前面的大黑馬。老黑全身的毛都快要豎起來了,它想逃,離身後那個身上殺意沛然,像冰塊一樣不停散發著寒意的人更遠一些。
但是,大黑馬畢竟是後山上的大黑馬,平時雖憨但也有靈性。它知道自己揹著這馬車,那人又坐在馬車上,無論自己怎麼跑也甩不下那人,此時也只好老老實實的往前走了。
大黑馬邁開略微僵硬的步伐,又不敢稍有晃動,生怕惱了身後那個滿身煞氣的人。
“你們看,姜森那廝在外面的時候,這老黑從來都沒這麼穩當過。”
媱金翎的聲音從車廂裡面傳出來,傳到大黑馬長長的耳朵上,聽得大黑馬幾乎淚流滿面。若是它能說話,肯定要大聲控訴:我不要跟這個人在一起,太可怕了。他在後面,我敢歡脫嗎?
每到這種時候,大黑馬都無比的懷念姜森在的時候,即使他經常用藤條抽自己。
我願做一隻小馬,跟她去長嶺。我願他拿著細細的藤條,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外面大黑馬內心活動激烈的時候,車廂裡卻已經靜了好久。元生入神的看著他的道藏,對於玄白來說一個人修煉,一個人沉默,一個人生活。安靜才是他的常態。
但是媱金翎不一樣啊!她出生在崑崙,雖說那裡都是方外的修士,山上的生活談不上聒噪,但畢竟人也是很多的,她這個掌門之女的身邊自然也少不了熱鬧,而且還有張劍一這個同齡人一起長大。即使中間有半年,是她和成為傀儡的張劍一週旋在殭屍的包圍之中度過的。但是緊接著她就遇到了現在的這些好朋友,把她從漸漸深陷的泥潭中拽了出來,讓她的心裡重新明亮起來。
就在半年左右的時間裡,她們這些年輕人天天待在一塊兒,打打鬧鬧的,又讓媱金翎漸漸的找回來了以往的性格。她可以欺負欺負姜森,也可以和鳳飛沙滾在一起亂抓。如今他們這一走,就剩這兩個悶葫蘆跟她坐在車裡,這種反差還真讓現在的她有那麼一點不習慣了呢!
若是讓已經走遠的姜森和鳳飛沙知道,此時車裡車外還有一人一馬念起了他們的好,也不知道會不會感動起來。
就這麼幹坐了一會兒,媱金翎突然起身來到外面,如果說這樣靜靜的坐著,她還是更喜歡跟張劍一待在一起。
坐到張劍一的身邊,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媱金翎滿足的閉上眼睛,享受著接近傍晚時明亮卻不灼熱的陽光,那陽光透過她薄薄的眼皮一直照進她的心底,照的她渾身暖洋洋的。讓她不自覺的想起原來的過往,那些美麗又有趣的午後,或者不單單是午後,但此時那些記憶的背景上,全都蒙附了一層此時透過眼瞼的那些陽光餘暈。
“小學籬笆旁的蒲公英,是記憶裡有味道的風景。
午睡操場傳來蟬的聲音,多少年後也還是很好聽。
將願望摺紙飛機寄成信,因為我們等不到那流星。
認真投決定命運的硬幣,卻不知道到底能去哪裡。
在走廊上罰站打手心,我們卻注意窗邊的蜻蜓。
我去到哪裡你都跟很緊,很多的夢在等待著進行。
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清晰,拉過勾的我相信。
說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堅持的任性。
一起長大的約定,那樣真心,與你聊不完的曾經。”
媱金翎邊唱邊回憶過去的事情,一首歌唱完。元生掀開門簾從車廂裡面走了出來,在大黑馬的後方,兩個車轅的中間坐了下來。
“元兄怎麼也出來了。”
媱金翎好奇問道。
“咳。”
元生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然後解釋道。
“這個......不是我要來破壞你們的二人世界,我突然想到,讓張兄趕馬,他也不認識路啊!”
“哦!”
媱金翎一愣,隨即“咯咯咯”的樂了起來。
“哈哈哈,元兄你說我們這是怎麼了?誰能想到大陸上最前列的幾個人竟然在今天不停的犯馬虎。”
“哈哈,可不是嘛!我......”
元生剛要說話,卻見玄白也掀開門簾,在外面狹小的車板上尋了一個角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