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
媱金翎補充道。
“這個一方面跟他們的天賦有關係,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經歷過了足夠的積累,只要有一點機緣他們就能夠順理成章的破境了。”
媱金翎這話說完,姜森和鳳飛沙同時想到了這一年來,他們這一路上經歷和成長。
從不知天高地厚的走出書院,到第一次在媱金翎和張劍一的手裡吃癟。從燕國到極北之地,再從那北海的海底回到鳳棲山。他們經歷了太多的事情,看到了太多的東西,發生了太多的戰鬥。
他們見過了燕國人的焦慮,見過了雪國人的孤注一擲。他們見過了升斗小民無甚意義的爭鬥,也見過了兩個國家為了生存無奈的戰爭。
是的!無奈的戰爭。
雖然雪國投靠了魔教,但是自從見過了那些意志堅定,滿腦子只為了生存的難民,和那些同樣擁有著信念和優秀品質的一些人。他們便從沒停止過思考,最後他們終於得出自己的結論。
戰爭就是戰爭。對於那些普通人來說,戰爭沒有什麼正義與邪惡。只有為了生存而進行的努力,因為這青天之下的土地就那麼多,能養活的人也就那麼多,為了自己能生存下去,就只有把其他的競爭對手消滅。
還有這一路的風景,開闊了他們的眼界,拓展了他們的知識。有山頂上依附著火脈的溫泉。有忽而變大,忽而變小,機靈可愛的花狐貂。還有雪國碩大凶猛的雪狼。有剛剛熬過寒冬的冰熊,也有能擠奶的申公豹。
有如鏡一般讓人身在其中不辨方向的北海冰原,還有海底下被水包裹著的火山。
想到那火山,鳳飛沙的眼眶又紅了。這讓她想起了之前還在自己身邊的暖暖。
還有那些他們經歷的戰鬥,尤其是到了雪國之後,一連串的激烈戰鬥。都更加直接的成為了他們瞭解道法的經驗。
從剛一進雪國與鍾愛的較量,便是他們第一次遇到那麼兇險的戰鬥。第二次的戰鬥則更加兇險,首先是面對在陣法中境界和元氣都高於自己的楓圖,那時的他們在暖暖的幫助下擊殺了楓圖之後,自己也幾乎脫力,估計隨隨便便來個小法師都能把他們倆收拾了,緊接著更是面對了更加強大的楓無雙。
就是在那一次次的生死考驗之中,姜森和鳳飛沙的道心也愈加堅韌,無數法術的釋放與碰撞,讓他們對道法最原始的結構有了更深層的認識。漸漸的他們終於對夫子所講的“勢”開始有了自己的感悟,這種感悟,在他們從雪國回來,坐在馬車上不斷的參詳,不斷的請教著媱金翎、玄白,甚至劍仙葉成的時候,終於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
在葉成離開的時候,他們對於“勢”的理解也就隔著一層窗戶紙而已了。這種時候,就看他們哪一刻,福至心靈,靈機一動,那層紙也就捅開了。
從那時起,他們破境的慾望便很強烈,一天比一天強烈。直到在鳳棲山的溫泉下,鳳飛沙同暖暖道別,心絃震動帶來了一絲明悟,便助她順利破境。
而姜森在鳳飛沙破境之後,想要破境的慾望與氣勢更是到達了頂峰,剛剛出去又被鳳飛沙那麼一刺激,便也順順當當的破了境。
不過是一出一進之間,看似是突然綻放的風光,但功夫卻是在之前一點一滴積累下的。
就在眾人的不住道賀與唏噓之中,馬車終於行到了一座雄關之前。
雙葫蘆谷!顧名思義就是兩個葫蘆形的山谷,相距有百餘里,東肥西瘦。橫在燕國與唐國視為屏障的長嶺中間,是燕國與唐國往來的必經之路。
這些年輕人雖然從西邊的鳳棲山而來,卻選了東方的葫蘆谷回國,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那個東肥西瘦上。
西邊的葫蘆谷雖說離他們近,但是這條通道卻極為難走,大多數地方都是高達百丈的一線天,只有南北兩個出口附近才顯得寬闊一些,說起來更像個啞鈴,平時又有妖獸出沒。所以這裡大多時候沒有人走,只是因為軍事用途才在那兩個寬闊的地方建起了兩座軍寨。
東邊的葫蘆可就完全不同了,他的樣子才是一個真正的葫蘆,縮頭藏尾,中間兩邊大山又夾出一條蜂腰。當初這要地在燕國手中的時候,便依託山勢在這三個極窄處建了三處關口。等大唐將這裡奪下之後更是進行了擴建,與民方便通通噹噹,有敵人來襲則步步殺機。
東邊的肥葫蘆,除了這三處,他們中間夾著的兩個山谷則地勢平坦,廣闊無垠甚至成了唐國人與燕國人交易的市場,大批的羊、馬,草料、兵器,糧食、絲綢,就沒見把這兩個山谷填滿過。
在城門外經過簡單的盤查之後,確認了他們身份的城門官立刻將這些年輕人請入關內,帶著他們來到一座將軍府前。
“慶府?”
元生看著匾額上大大的兩個字問道。
“難道是慶思源,慶將軍的府邸?”
“諸位貴人少待,容下官去通報一聲,慶將軍早說,若是幾位貴人回來,他是一定要親自出門迎接的。”
引著他們過來的城門官正說著,只聽見府內一陣急急忙忙的腳步聲響。慶思源的身影便出現在眾人眼前了。
“哈哈!我就說這幾日你們也應該到了,幾位高人可讓我等的好苦啊!”
說話間,慶思源向城門官道了聲謝,請他回去了,然後引著眾人進府。
“慶將軍身居高位,竟然對一個小小的城門官也如此客氣!”
從沒來過唐國的夜華,對同樣出身行伍的慶思源,不由得有幾分上心,當看到慶思源如此做派,心中頓時生出幾分不解。以慶思源的地位,使喚一個小小的城門官,說難聽點不應該是呼之即來揮之則去嗎?
“夜華公子有所不知,此處雖是邊關,由我邊軍管轄。但是,自從唐燕兩國友好的通關往來之後,此處又有通商貿易的需要,所以這城門官交由地方來做。這樣往來通商、貿易、繳稅、入關,也更便利些。所以,我雖然官階比他大,卻屬於兩套系統,他並不歸我管轄。我這樣解釋,公子明白了嗎?”
不過是從將軍府門前拾級而上,進入大門時,慶思源已經條理清晰的為夜華解釋了一遍。
這一番解釋,夜華沒記住多少,卻讓他對大唐的感覺更加具體了些。一個如此年輕的將軍,但是卻有著老練的性格,和清晰的思路。而這只是唐國一個沒什麼戰績的邊軍將領,大唐的人才真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