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這是道基大圓滿之境!”柳展有些激動地道。
易子軒感悟了一番體內的氣血之後,又進入識海,檢視精神狀態。
精神世界中,那尊多次助他渡過危機的星光巨人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原地只留下一方十丈大小的星池,星光顯得有些暗淡,平靜無波。
他心中一沉,知曉是神通者的識唸對他的精神意志造成了巨大的破壞,也不知何時才能恢復過來。
“柳叔,雲姨沒什麼事吧?”易子軒睜眼,突然問道。
“沒事。”
“那就好。”易子軒輕舒一口氣,心中的大石落下。
“對了!子軒,先生說,待你醒了之後,去學堂那裡找他,先生有話與你說。”柳乘風抓了抓頭髮,像是現在才想起似的。
“那好,柳叔,乘風,我就先走了。”易子軒點了點頭。
“嗯。”
出了屋子,易子軒朝著學堂所在的方向走去。
半柱香後。
蒼老虯勁的苦涯樹上,學堂之中,一老一少,相對而坐,空氣很安靜。
“子軒,如今你身具三鼎之力,足與普通的道理大圓滿的高手相提並論,但真正的修為,應該還未至道基小圓滿吧?”慕知淺開口,雖說是在問話,但語氣卻很平淡,彷彿只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般。
“先生明鑑。”
易子軒並未顯得驚訝,以慕知淺的修為和境界,不知要比他高出多少,能夠看穿他的虛實,根本就不算什麼。
慕知淺並未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悠然道:“子軒,你修行的目的是什麼?”
易子軒微微一怔,想起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又憶起自己那撲朔迷離的身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過了片刻才澀聲道:“我踏上修行之路,一來是不想承受風言風語,二來也是想要能有一日,我可以擁有足夠的實力去尋爹孃,看一看他們究竟是生是死……”
“青州廣大,幅員遼闊,縱橫千萬裡,共分十道,天、南、地、北,谷、越、蒼、川,儒道尊孔,兩儀潛龍,世家林立,門派如雲,修士之眾,何止億萬!你又要如何去尋?”
易子軒聞言,心中一動,道:“近些年來,學生也曾憶起嬰兒時期的些許往事,我雖依舊不知爹孃姓名,但似乎有人稱我父親為易道主,劍壓北雪道數十載,於青州尊者榜上留名,不知先生……”
對於溫文爾雅的慕老先生,他只有尊敬和信任,有些事,也不必對他隱瞞。
“北雪道道主?劍尊之稱?如此看來,事情恐怕不簡單!”
易子軒正襟危坐,認真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慕知淺面色微變,很是嚴肅道:“子軒,老師年輕之時也曾遊歷青州,拜師學藝,知曉天地之大,世界之廣,見識過數不清的天驕奇才,也聽聞過諸多大能巨擘,而其中最高之人,便是尊者。一道之主,那是何等地位,號令百萬裡之域,莫敢不從!而劍尊之稱,若非驚才絕豔之輩,法力滔天,於劍道之上傲視群雄,又如何能與之相匹!”
“可即便是這般大能,亦被諸多巨擘圍殺,以致生死不知,下落不明,偌大府邸旦夕傾塌,化作廢墟,無數侍女護衛死無全屍,化作孤魂野鬼,漂游四方,無處棲身,令人扼腕長嘆……”
“別說了!”
慕知淺止口不言。
易子軒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嘴唇顫抖著,胸腔的心臟跳動得飛快,像是要飛出來一般。
他原先只覺得父親或許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但他未曾料到父親的實力還要遠遠超出他的想象,偉岸如山,又似星辰一般耀眼,蓋壓千萬修士,那一刻,他的心中滿是自豪!
但是先生接下來的一番話,卻又令他想起了夢中所見場景,殘軀斷肢,屍積成山,血流成河,濛濛的血霧遮蓋了整片天穹,而這僅僅只是他所看到的景象,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又不知是何等慘絕人寰,不忍直視!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