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路上觀看的人越來越多,幾乎將附近的幾條街道都堵了個水洩不通,一些過往的車輛也只能被迫地停在人群之外,焦急地等待著人群散去。
鑄兵坊,石屋內。
青黑色鑄造爐所包裹的藍色烈焰中,一柄通體銀紫色的長劍已然成型,劍身修長,足有三尺六寸,一個個血紅色符文烙印其上,逐漸沒入其中。
狀如燃燒烈焰般的劍鼻左右參半,緊緊連線著劍柄與劍身,除了尚未開鋒外,整柄劍上下銜接,渾然一體,有一種獨特的美感和魅力。
若是從鑄造爐的上空往下看,劍身盈盈地透著一股銀色的光暈,光暈外,一層紫色的神光虛浮,就連原本煅燒的藍色烈焰也破不開這神光,被死死地阻擋在外。
那是玄鐵之精和紫銅中靈性完全釋放的表現。
不多時,符文刻畫完畢,易子軒收回了手指,指尖元力湧動,阻止傷口繼續流血。
而鍾泰還在繼續揮錘,速度不快,節奏很慢,進行著最後的收尾工作,儘量讓這柄劍接近完美。
小半個時辰後,連綿的錘聲終於戛然而止。
銀紫色的煙氣充斥了整座石屋,而隨著錘聲的停止,一股清越的劍鳴聲響起,藍色烈焰中,被鉗器夾住的靈劍開始了出世前的啼鳴,極具靈性的劍身顫抖。
易子軒的眼中爆射出難以掩飾的激動,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到了現在,這柄靈劍差不多鑄造成功了,只剩下最後的淬鍊開鋒。
鐘行的面容被火光映得通紅,流露出興奮的神采,能夠親眼看著一柄靈劍出世,縱然不是自己親手鑄造,但是他也發揮了不小的作用,與有榮焉,很有成就感。
就連鍾泰在上下打量一番後,也點了點頭,他沒有說話,只是用鉗器夾著長劍,走進了內屋。
易子軒和鐘行對視一眼,也跟了進去。
才剛剛邁入內屋,易子軒就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放在了左上角。
一方橫豎丈許的方形池子裡,陣陣徹骨的寒氣不斷從中溢位,白色的冰霜在池子邊沿結了厚厚的一層,就算是此時石屋內滴水成煙的高溫也無法使其融化分毫。
池子裡是一泓青藍色的池水,池水明淨,內蘊寒光,幾乎映照了整個屋頂,縷縷寒氣便從這池水中不斷地散發出來。
而令人奇怪的是,寒氣已經有了如此的低溫,但池水卻依舊沒有結冰,甚至在水面上找不到哪怕一絲冰屑。
鍾泰面色無悲無喜,古井無波,左手的鉗器交到右手,右手瞬間下壓,靈劍頓時沉入水中。
嗤——
無數白煙升起,原本平靜的池水如同煮沸了一般,池水中的靈劍彷彿有所感應,原本繚繞劍身的紫色神光大盛,如同烈焰蒸騰,似乎一點都不畏懼池水的冰寒。
肉眼可見的,池中青藍色的池水不斷被光焰炙烤得蒸發起來,與此同時,一層絢爛的銀芒從劍身上騰起,蘊含神秘力量,將近乎大半的池水焚燒成熾烈的白煙。
“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易子軒眉頭一皺,有些患得患失,轉過頭,卻見鐘行毫無擔憂之色,鍾泰面色平靜,他也便放下心來。
果不其然!
就在池水快要見底時,一個個血紅色的光點從劍身上亮起,迅速蔓延整柄靈劍,接連成線,化作一個個符文,勢如破竹般淹沒了銀色的氣芒和紫色的光焰,之後才緩緩沒入劍身之中,不見蹤影。
大功告成!
“劍身上刻畫的只是最基礎的符文,保持劍身堅韌和鋒利,不遜色於其他靈兵,剩下的需要你突破識藏境後,親自以識念烙印,方能激發其中的威力。”
鍾泰將靈劍從池中夾起,遞到易子軒身前,道:“給它取個名字吧。”
易子軒一手握住劍柄,很溫暖,舒適,而且內心深處突然多出了一種奇特的感受,就好似眼前這劍與他有了一種若有若無的血脈相連的感覺。
“就叫星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