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
戰臺上,一道清越的劍吟聲驟然響起,一股無形的鋒芒之氣切割空氣,易子軒心神微動,目光側瞥,只見肩頭的衣服裂開了一道寸長的口子。
眸光微凝,易子軒轉身望去,樓玄朝著他一步步走來,背後的青鐵長劍輕鳴,漆黑的獸皮劍鞘早已變得破破爛爛。
樓玄的相貌很普通,但是氣質卻不俗,此刻他已經明白眼前的對手有多強大,自己很有可能不會是對手,卻還是道:“你我都是劍客,出劍吧。”
易子軒凝視樓玄,發現他的眸子很純淨,沒有半點雜質,有的只是無形的鋒芒,他的目光很堅定,精神意志凝聚到了一個駭人的地步,甚至在其中,也衍生出來了絲絲縷縷的鋒芒之氣,看程度,只不過比自己差上幾分罷了。
這就非同小可了,連精神意志都染上了劍的鋒芒,這是對手中之劍的精誠,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並不是說說而已。
易子軒很明白這樣的道理,因為他就是此道中人。
“該出劍時,我自會出的。”易子軒很認真回地回答,並無任何諷刺的意味。
樓玄不語,但隨著他的臨近,那劍吟聲也水漲船高,在易子軒的精神世界中,竟是凝聚出了一口青色鐵劍,這就是樓玄的勢,一口普普通通的青鐵劍,卻在易子軒的精神世界中,迸發出驚人的鋒芒之氣,割裂虛無。
這股鋒芒之氣無堅不摧,洞穿一切,在易子軒的精神世界中肆虐,欲要摧毀一切,易子軒不敢大意,連忙勾動星河意志,巨大的星光巨人鎮壓精神世界,那口青鐵劍隨即就被震飛出去。
眼中現出一抹詫異之色,但是很快,樓玄的目光再度平淡無波,他的腳步越來越快,連同他身後的青鐵劍,那劍吟聲連城一片,猶若龍吟。
近了,等到距離易子軒只有十丈距離時,樓玄背後的青鐵劍終於出鞘。
鏘!
一道青色的劍光絢麗而又凌厲,近丈長的青色劍氣吞吐不定,毫無花哨,朝著易子軒的胸口刺來。這一劍看似普通,實則追風逐電,突破音速,已然截斷了易子軒的所有退路,劍氣未至,那鋒芒已經近身,空氣被刺破,剎那間千瘡百孔。
“這是,逐光劍術?”雷肅面色一正,有些不敢確定地道,“有逐光劍術的影子,但是又有點似是而非。”
逐光劍術,以速度和威力著稱,乃是樓桑村一門極為強大,又極難修煉的劍術,所以縱然威力不俗,但是卻很少有人選擇這麼劍術。
可一旦練成,那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在第三次十年大比中,樓桑村便有人憑藉出神入化的逐光劍術,以道基小成的修為硬抗道基大成的高手,甚至偶爾還佔據上風,哪怕到了最後耗盡元力,也拼了一個平手的結局。
從那以後,樓桑村便開始崛起,而那人當時年輕,自那次十年大比後,又參加了一次,獲得青年組魁首,之後卻莫名其妙地棄劍學拳,一心修煉,十餘年後最終突破識藏境,成為了樓桑村的神通者。
“是我傳給玄兒的,”樓懷仁眼中有追憶,沉聲道,“數十年前,那時我還年輕,自以為天賦卓然,能夠以手中長劍破除一切阻礙,直到後來被當時天陽城古家一個實力中上的子弟三劍擊敗,輸得乾乾淨淨,我心灰意冷,便棄了劍,學起了拳,沒想到竟得償所願,最終破入識藏境……”
“玄兒資質更勝於我,於劍術上的悟性遠超常人,在逐光劍術上的基礎上,融入了自己的感悟,使其威力更上一層樓,同階之中難逢敵手。”
說到這,樓懷仁眼中神光閃爍不定,道:“然而,他空有資質,卻沒有上乘的功法,最關鍵的是沒有足夠的資源,修行速度不過是差強人意,根本配不上他的資質,我不希望他走我的老路。所以,他不能輸!”
“就算是他輸了……”樓懷仁目光堅定,“我們也不能輸!”
雷肅與樓懷仁暗中謀劃一事,自然知曉他是何意,而晁烈聽得似懂非懂,只覺得自己已經隱隱接觸到了這兩人結盟的原因,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沒有弄清楚。
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
一條六里長的赤銅地脈縱然珍貴,只怕也不值得他們這般。
戰臺上。
這一劍鋒芒太盛了,即便是易子軒,也感到肌膚生疼,有一種被切割開的趨勢,他的背後,暗紫色的星淵劍嗡鳴,倏而出鞘激射飛起,與那青鐵劍凌空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