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閃爍著淡淡的銀色光華,但切過之時,空氣盪開了連綿的大浪,明明速度很慢,卻如同一座古山鎮壓,氣勢迫人。
臺下有許多人迷惑,看不分明,唯有一些修為精深,達到道基境大成以上者方才看出端倪,覺得此時的易子軒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戰法第二重,舉輕若重圓滿!”
臺下不時有人驚歎,如此年輕便領悟戰法第二重,甚至已經達至圓滿之境,天資不可謂不驚人,的確十分少有,或許在三十歲前有望突破識藏境,成為一名無比強大的神通者。
而有巢村的許多人卻只是淡淡一笑,與有榮焉,雖面露驕傲之色,卻少有讚歎者,因為他們知道的······可比旁人的多得多。
下一刻,上千人的目光又被易子軒重新牽扯,此刻,易子軒所表現出來的戰力讓人驚心。
他化掌為劍,並未施展什麼高深劍術,平平凡凡,橫切一劍之後便是豎劈而下,銀白色的十字劍氣呼嘯,將九股元力凝聚的拳印劈碎,朝著樓景斬戮而下。
與此同時,易子軒磅礴的精神意志力隨之流轉,雖只是一放即收,卻更加撼動樓景的心神,讓其氣血混亂,根本無法凝聚氣血之鼎。
樓景雖驚,卻也當機立斷,腳下後退的同時瘋狂揮拳,竟在半息時間之內,又結成一方土黃色的拳印,僅比原來的略小一些。
嘭——
拳印被碾碎,劍氣四散飄落,而易子軒如影隨形,一掌拍下,將樓景震落戰臺,一切,如同行雲流水,不見易子軒有半點吃力。
樓景雖然不弱,但距離道基大成都還欠缺幾分火候,而易子軒卻連道基小圓滿的高手都能勝過,所以樓景又怎會是他的對手。
何況易子軒那一手以掌化劍,看似輕鬆,平淡無奇,卻也是他新近悟出的手段,威力不俗,足與他出劍時的一半實力相當,常人如何能擋。
他倒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但臺下千人之眾,除有巢村外,眼光高明者也不過二三十人,其餘者只覺得此番比試精彩,並未看出其中奧妙。
他們只知,原本爭奪少年組魁首之位的兩位熱門選手之一,如今卻在數息之間敗落於年紀最小的易子軒的掌下,如何不令人嘖嘖稱奇。
看著那道緩步下臺的身影,清逸出塵,風姿卓絕,眾人目光閃爍,神色各異。
羨慕嫉妒者有之,感慨驕傲者有之,惶恐不安者有之,可······自信無視者也不少,諸多目光交雜,難以分清。
但可以肯定的是,樓桑村之人是最為難以置信的。
畢竟,樓景在村中名聲不小,那是在長年累月中累積出來的,甚至於,一位參加青年組大比的高手,也曾以一招之差敗於他手。
而今,樓景遭遇慘敗,無緣少年組魁首之位,樓桑村的五位青年選手面色難看,頓時對易子軒無甚好感,一種不為外人得知的愧疚感,也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而那鳴雷村中,卻是另外一種情形。
只見一直閉目養神的雷原輕輕睜開雙眼,輕道一句:“還算不錯。”之後,便又緊閉雙目,未曾將易子軒放在心上。
青石桌旁,氣氛再次微妙起來。
“貴村英才輩出,令人羨慕啊!”
“過獎了。”
眼見樓景被震落下臺,雖氣血浮動,但是並未受什麼傷,樓懷仁暗歎一聲,眼中複雜無比,卻還是道:“還要多謝貴村之人手下留情。”
“哪裡哪裡,樓兄真是說笑了,不過是後輩子弟的比武罷了,並非生死搏殺,何必得勢不饒人,自然是點到為止。”
晁烈此言簡單至極,再正常不過,聽上去不過是尋常一番客套,似乎本該如此,但此情此景,卻也意有所指。
只是雷肅閉目養神,恍若未聞。
此時戰臺上,雷耀面色微沉,偷偷瞥了易子軒幾眼後,心情愈發糟糕,待到比賽即將開始,他這才收斂心神,一心應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