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軒這次沒有謙虛,道:“的確不是僥倖,我是在與一頭妖狼生死搏殺之中才領悟的,飛雲劍術第一式,風起雲湧。”
“是啊,後來我也想到了。”
林戰嘆了一口氣,道:“但你知道當伊兒告訴我,那個得了我真傳的少年只用了三天便領悟出飛雲劍術時,我是如何難以置信嗎,萬事開頭難啊!”
“同一門劍術,因人而異自然會有不同的風格,正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這句話幾乎人人都知道,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人?”
林戰說著說著,語氣又莫名激動。
易子軒不知該如何回話,便索性沉默起來。
過了半響,林戰才平復了心情,頗為自嘲道:“從那以後,我就知道自己的眼界還是不夠高,對於天才,不能以常理論之,但我又想知道你的修煉情況,所以,我就採取了一個笨辦法······”
他看了自家女兒一眼,意思是讓她來說,而林伊也早就消氣了,笑呵呵道:“我每天都去找乘風那個臭小子聊天,詢問你最近的修煉情況。怎麼樣,是不是很感動啊?”
“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易子軒看向林伊,滿臉疑惑。
林伊此時笑的更開心,得意洋洋:“你怎麼那麼笨啊?當然是趁你不在的時候啦,難道當著你的面嗎?這樣還不如直接問你呢?”
易子軒覺得現在自己的臉色一定黑的難看,他其實想問林伊,那你為什麼不直接找我問呢,但又擔心被她嘲笑。
思索再三,他放棄了這個想法,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林戰叔,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最近的情況,想必應該瞭解我所遭遇的瓶頸,那為什麼還是說我來早了?我覺得自己到現在才想到來找你,已經算是很遲了。”
“因為你的性格。”
“我的性格?”
易子軒頓時感覺萬分不解。
林戰突然變得極其認真起來,一字一句都說的極有深意:“兩年前,自從你被測試出無法修煉以後,村裡的少年對你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這種變化是潛移默化的。”
“與此同時,因為你的勤奮好學,慕老先生又對你表現了極高的讚賞,慕老先生在有巢村中德高望重,是所有青少年一代的老師,所以,你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成了眾矢之的。”
“梁遠和陸千私下裡說你壞話,甚至唆使陸年當面嘲諷你,至於梁遠,他的確做的有些過分,這也是我們的疏忽······”
“你是熟讀聖賢書之人,有君子之風,但同時你也只是一個少年,心中有怨是人之常情,儘管這些同齡人有心想與你重修於好,卻沒有機會。”
易子軒辯解道:“我每天大部分的時間都在臨月山中狩獵兇獸,磨礪劍術······”
“這不正是你逃避他們的方式嗎?”林戰反問道。
易子軒有心反駁,卻又找不到理由,或許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這般想的。
當初陸千兩人上門道歉,雖然他已經明確表示不會再追究,但是也沒有說願意和他們成為朋友,而是說以後再看。
莫說他不是聖人,沒有這種心胸,便是聖人也並非無慾無求,也有喜怒哀樂。
“這些話不是我說的,而是慕老先生託我轉告給你的。”
“他未曾料到你會遭遇這樣的情況,所以他老人家一直心有愧疚,想要幫助你。而你與晁石的約戰,村長一開始並不同意,是他老人家一番勸說之下,這才沒有人從中阻攔。”
“他老人家與我說過,你暫時很難解開心結,而一個月後的試煉或許便是一個契機,所以我才覺得你來早了。”
“先生······”
易子軒默然,不由自主地坐了下來,腦中一片茫然,一時心情複雜無比,一個溫文爾雅的儒門老先生似乎浮現在他眼前。
此時,林伊走到他身旁,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易子軒下意識地想要讓開,卻發現這隻手很小,雖然很柔軟,卻也很溫暖。
“子軒,給我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好嗎?”女孩明亮的眼中滿是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