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吃飽了!”張亮放下筷子,就走了。
我慢慢的放下筷子,想起身時,卻感覺是那麼的虛弱。
“菲啊……”付香芹雙手扶在桌沿,慢慢探身,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打小就是個重感情的孩子,馮豔都是你去安葬的她,但是,陸厲的事兒不一樣,你爸說的在理。畢竟,陸厲是個犯罪分子啊。”
“我知道了……我,我會好起來的,你放心。”我說著,便扶著桌子,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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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雪正在化,不能騎腳踏車。
下雪不冷化雪冷……
冷冷的寒風,讓我清醒了很多,跟張亮一步步的走在上學的路上。
張亮沒有多說話,就算他說話我也未必會理他。
臨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定住了腳步。
“怎麼了?”張亮回過頭皺眉問。
“我最近的情緒很低落,如果田森問起來的時候,你知道怎麼說嗎?”我看著他問。
付香芹說的沒錯,人是要往前看的。但是,我也知道,自己的這種傷痛,在段時間內根本無法癒合。甚至,這一生都會疼下去。
我這個樣子出現在田森面前,他一定會驚訝的。但是,我總不能告訴他,我痛失愛人吧?
張亮聽到我的問題後,眨了眨眼說:“實話實說唄,我就說你有個哥哥死了。一個很要好很要好的哥哥!”
“嗯……那麼說就行,其他的就不要亂說了。”我說著,便邁開腳步走進了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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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的時候,我趴在桌子上,同桌發現老師在盯我的時候,便將我戳起來。
我看著黑板,聽著老師的話,卻總是左耳進右耳出。精神恍惚。
那種心如死灰的滋味,我不知道有多少人體會過。但是,當經歷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才發現它不是痛,而是像深淵一般的拉扯著自己。
那一刻,才明白世界上那些因失去伴侶而自殺的人,是怎樣的滋味。
有時候,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確實會有種想踏進深淵的想法……
很想很想的那種,總是感覺他在裡面,在裡面召喚自己。
但是,田森出現在了深淵的入口,他擋住了那股深陷的力量。
……
那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發現了我的異常。
問我怎麼了,我沒有說話,只是平淡的吃飯。
當天傍晚,他便從張亮那裡知道了“我哥死了”的事情。
他知道了之後,便安穩的陪在我身邊。
他很懂事,他知道一個人在傷心的時候,最適合的就是靜靜的坐。
在操場的板凳上,他將外套鋪在我身下,陪我看夕陽。
在晚自習結束之後,給我講笑話,監督我複習試卷,努力的製造歡樂的氣氛。
可是,我眼底那絲飄忽不定的憂傷,卻總是若隱若現的讓他著急。
……
半個多月後的一天。
臨期末考試的前一天,他憋不住的在回家路上問了出來:“你那個哥哥,是怎麼樣的哥哥?為什麼我越來越感覺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像是兄妹之情?”
田森基本上不會如此直白的問問題,但是,當他這麼直白的時候,必然是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