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警察說了什麼?”
小石朝阮佲身後望去,那高個子的男人就在不遠處,沒有離得很近,也沒有離得很遠,正拿一雙十分冷淡的眼神看著他。
小石明白過來,同時一瞬間的愧疚也沒了,阮佲也不像他表現出來的並不會把人往壞的想,他也懷疑,如今就是在和小石確認,笨拙地確認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
他心裡有些快意,同時也沒有什麼負擔,在警察面前怎麼說的,現在也是怎麼說,冷靜地說,用十分冷漠地態度去敘說這件他也是池魚的偷盜行為。
他看見阮佲拿著一種驚訝,扭曲,十分不解的神色,隱隱有些傷心,小石並沒有停止自己話,反而說:“書店的活我想是做不下去了,雖然我也是個無辜者,但真的是沒臉再在這裡做下去了。”
他很誠懇。阮佲這麼想,但他看不了,他覺得小石有些恐怖,包括那張臉,平平淡淡的,正像一杯摻了毒的白開水。
“我知道了。錢我會在這幾天給你結掉。”
小石說:“那真是謝謝你了。”他說完謝謝竟然有點不捨。
阮佲看了眼他,突然放棄餘下的話,不說也沒什麼了,疲憊地對小石說:“既然這樣,那你就先走吧。”
小石很認真地看了幾眼阮佲,說:“好,再見。”
阮佲沒有回,立馬轉身朝等著他的男人走過去。
小石回頭看了一眼,男人似乎低頭說著什麼,隨後看向了小石又低了下去。
後來幾天他真的沒再去市中心了,他有意識地避開這條路,盡管有那麼些時候愧疚,但都很快沒了,他也去看過被關在看守所裡的友人,他漠然地聽著友人的謾罵,聽著聽著才覺得熟悉,這些話都是友人的爸爸曾經拿來罵友人的,現在想來,這兩人不愧是父子,一樣的粗俗,一樣的沒素質。
他盡到朋友的職責,是真的擔心友人在這裡的生活,說白了他又一次心軟,無法完全對友人做到漠然,送的穿的都是友人喜歡的,友人指著他罵他賤骨頭,小石想了想說或許吧。
友人已經完全不把他當朋友了,小石酸著鼻子,友人罵他別他孃的在我面前哭,我算是看清你的人了!
小石沒哭,只是覺得有些傷心,時間久了,被罵得都沒感覺了,就讓友人罵吧,也不會掉一塊肉。
他揉揉酸澀的眼睛,留下一句我下禮拜再來看你的話就走了。
小石走到一家蛋糕店,他想訂一份蛋糕,下禮拜是友人的生日。然後他在店裡看到了關聞鳩,他讓店員拿了幾塊蛋糕結賬,他似乎也看到了小石,卻沒有抬頭。
他裝作沒看到,專心致志地看著玻璃櫃。
關聞鳩突然問:“你從警察局出來?”
“啊,是的。”
小石如實地說,“您這是給阮佲買的?”
關聞鳩奇怪地看了一眼他,“嗯,身體不好,想說吃這裡的奧利奧底的蛋糕。”
哦。小石心裡應了一句,他再瞄了一眼關聞鳩,突然感到一陣嫉妒,嫉妒誰也不知道,但實實在在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負面能量,“您知道嗎,其實我騙了他,我知道我朋友偷了店裡的錢,玻璃也是他砸的,也是我收留了他,讓他住在我的寢室裡,那天我們本來是要乘火車逃走的,可惜還是被警察抓到了,我本來就想好了他來問我知不知道這件事,我一定會裝作不知道。”
他說完期待著關聞鳩的反應,但男人的反應平平,連一眼都不瞧,小石知道這人只會看著阮佲。
“哦?那你對你朋友真的很好。”關聞鳩冷淡地說。
但像往小石臉上揍了一拳,無端譏諷了一句,這句話解讀出來的意思是——你既然能對那樣垃圾一樣的朋友包庇到底,卻對阮佲做出了這樣的事,更何況又是你撇清了關系。
關聞鳩冷漠地看著青一陣白一陣的小石,接過了店員遞過來的紙袋,轉身便走了。
小石也不知道這口氣為了什麼,他追了出去,想要關聞鳩說清楚什麼意思,真像一名被侮辱的貞潔烈婦,他像刮燥的蚊子追著不停,關聞鳩突然轉身踹在了他腿上,隨後把人拎起來摁在牆邊,“聽著,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也不想看見你的人,滾遠點,別在眼前晃,你要表現兄弟情深盡管天天在警察局裡表現,在我眼裡你和他都是垃圾!至於你說的那些話,他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因為在他眼裡你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垃圾!”
他說完將小石甩到一邊,似乎有些怪小石才將袖子弄亂了,他皺著眉扯開袖口,一見人還待在原地,不耐地喝了一句:“滾!”
緊趕慢趕寫完,希望有評論呀~)